陰冷的風把裹在天空的烏雲都吹散了開來,同時也把荒野上枯黃的雜草吹得嘶嘶作響,像是有一群鬼怪在竊竊私語一樣。
李天華和徐信驅車來到這片荒地,在一間廢棄的工廠旁把車停下。從停泊在空地上的車可以看出,這個人煙罕至的工廠今天來了不少人。
一下車,徐信就大步向前走,像是這裏的常客一樣絲毫不見陌生。李天華把他叫住,從後尾箱拿出一件厚重的背心讓徐信穿在裏麵。
“這什麼鬼?幹嘛要我穿?”徐信驚奇的問。
“怕你冷。”
“我不冷,你穿吧。”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李天華了,自覺他總歸沒好東西的,徐信抗拒的回絕。
“快穿上,裏麵有信號接收器。”
“信號接收器?什麼鬼?嚇?你不會想出老千吧?”
“不出老千,不然要怎樣一晚上穩贏三千萬?”
“是你自己要出老千!你幹嘛不穿,反而要我穿?”
“我已經穿了,也在衣服裏麵。我的是發射器,不能跟接收器放一起的。”
看徐信猶豫不決的看著背心,李天華又補了一句:“我拿性命擔保,你今晚能平安的離開這裏。行了吧?”
雖然李天華平日總是明裏暗裏的折磨自己。但徐信知道,在這種事情上,他人還是十分可靠的。認識他這麼久,隻要是他承諾過的事情,他都能一一實現了。而且不來也來了,總不能空手回去,拿不到錢不知道他又會弄些什麼出來了。反正出老千也是他,要死也是他死。想到這裏,徐信還是勉為其難的穿上了這件臃腫的背心,帶李天華進了工廠。
這個廢棄的工廠實際上是一個由黑幫控製的地下賭場,在這裏進出的大多是社會精英,富二代這一類的社會上層,普通人可是連門都進不了的。
來這裏玩的人都不會用真實的名字,人們就像來玩遊戲一樣,創建一個角色名字,在這個不被現實肯定的世界中玩樂,離開了又變回現實的自己。但這更多的還是因為出於對客戶隱私的保護。
事實上徐信自己也沒來玩過幾次,對上幾次來這裏,都是為了討好一個公司客戶,才陪他來玩幾把而已。之後也因為那個客戶在這裏把身家都輸光了,就再也沒來過了。而今天來這裏也是情非得已,為了實行計劃,他們需要三千萬的巨款,而現在僅有徐信的八十萬和李天華的二十萬。一百萬對於他們來說,是遠遠不夠的,隻能來這樣賭一把了。
“飛哥!”一個在門口把守的人向徐信問好道。
“這是我朋友。”說著,徐信把幾張一百塊塞到了守門人的口袋裏。
守門人隨即恭敬的打開門:“裏麵請。”
一進工廠,裏頭熱鬧非凡的景象馬上讓人忘記了進來時的冷清。大大小小的二十張賭桌二字排開,賭桌旁人頭湧動。旁邊還有熱騰騰的食物免費任人挑選。
在賭桌的左邊還站了一排姿色妖嬈的女人,李天華問徐信:“那些人是幹什麼的?”
“她們啊?喜歡麼?有興趣的話可以點上一個,能全程陪你玩。”
李天華白了徐信一眼,問:“你平時來都是玩的什麼?”
“我每次來也就來兩把百家樂而已。”
於是乎兩人就在百家樂的桌子上坐了下來。
第一把李天華買了一萬塊的閑。
坐他對麵一個滿臉胡渣的男人看了眼,不忙的嘲笑道“哎呀,怎麼賭這麼大?”然後隨手就扔了二十萬到莊上麵。
最後李天華開了個七點,胡渣男開了個八點。胡渣男馬上對李天華豎起了手指:“真聰明!”
隨後二十把,胡渣男都在跟李天華較勁。李天華買莊,他就買閑。李天華買閑,他就買莊。二十把下來,李天華隻贏了五把,把三十萬都輸進去了。
胡渣男贏得很開心,每次贏都會狠狠的拍一下站在他旁邊的女人的屁股。在賭到十來把的時候,不知道胡渣男太興奮,還是覺得隔著褲子拍不夠起勁,就直接把女人的褲子往下拉,露出一個屁股來拍。女人不但沒有生氣,還跟他撒起嬌來。
輸到剩下五十萬的時候,胡渣男又開始調侃李天華:“哎呀,你這點錢還真是耐玩。輸了這麼多把還有一半。”
徐信早已看得垂頭喪氣了:“你今天好像沒什麼賭運。要不明天再來吧。”
“是嗎?”邊說著,李天華把剩下的五十萬都壓了下去。
“你幹嘛?瘋了嗎?”
“喔。”李天華裝作一驚,連忙跟徐信解釋道:“我顧著跟你說話,沒留意。可以重新在壓麼?”
“當然不可以啊。傻子啊你?”胡渣男大笑著說。
同坐一張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徐信雙手合十,希望能出現個奇跡。
可最後還是輸了。
徐信把李天華拉到一邊,小聲問他:“你搞什麼東西?不是說要出老千麼?怎麼還一直輸?”
“這種不能算牌,出不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
“我以為你知道啊。要是賭二十一點的話,一定能贏。不過好像這裏沒有二十一點。”
徐信急著說:“有啊,怎麼沒有,就在對麵。我的天啊。就這樣白白輸了一百萬。”
“不輸都輸了,還能怎樣。再想辦法吧。”
“我問你,你是不是一定能贏回來?”
“不過也沒用,現在都沒有本錢了。”
“我可以在這裏借一百萬。不過你可別給我再攪黃了。”
......
拿著向賭場借來的一百萬,徐信跟李天華又轉戰二十一點。
起初那十幾把,李天華還是像賭百家樂那樣輸多贏少,徐信看得欲哭無淚。但等重新洗牌以後,情況就不一樣了。李天華像開了掛一樣五局贏四局,賭注也越下越大。沒兩個小時,就從一百萬的本金贏到了八百萬。
看著錢慢慢的贏回來了,隻是在旁邊看的徐信比在賭的李天華還興奮。同時還不忙為這樣的局麵打打掩飾,嘴上一直說著“運氣真好,運氣真好。”生怕別人懷疑他們出老千一樣。
可要來的始終還是要來的,徐信的掩護還是起不了什麼作用,麻煩還是找了上門。
賭場的人開始懷疑起了李天華,覺得他的運氣絕非偶然。雖然偶爾也會有人像李天華這樣大殺四方,贏走不少錢。但像李天華這樣第一次來就贏這麼多的卻從來沒有過。
幾個賭場工作人員來到賭桌,要把他們請到貴賓賭場。這把心裏有鬼的徐信嚇得直冒冷汗。
李天華反倒很淡定,安慰徐信說:“沒事,有我在沒人敢動你,在這裏你是最安全的。”
徐信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反問李天華:“什麼意思?”
“就是你很安全的意思。”
貴賓賭場在地下一層,從裏麵的布局看和上麵的賭場並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豎立在門口的大鐵門,鐵門的厚度足足有一個籃球那樣厚,正中間還鑲嵌了一隻獅頭,看著十分有氣派。開門的時候需要六個壯漢同時發力才能勉強推開,感覺就是給力預防炸彈而設一樣,給人一種特別的厚重感。
進去的時候,李天華還打趣的問了徐信一句:“不知道你能不能把它弄開。”
“瘋了麼你?我哪有這麼大的力氣?”
隨後,李天華和徐信被帶進了一個單獨的房間,要見他們的人早已經在裏麵等候了。
“是你啊!”
“哈,巧吧?”
一進門,李天華就看見了在百家樂賭桌上跟他對賭的胡渣男。他坐在一張桌子前,身後站了幾個麵目猙獰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是這裏地位最高的人。
“這位大哥,找我們來有事嗎?”
“沒別的事,就想跟你賭兩把。”
“不要了吧,我今天也贏夠了,正想走呢。”
“這麼不給麵子?”
“是不想給呢?”
“好像沒這個選擇。”胡渣男剛說完,他身後的人就掏出槍,對著徐信和李天華。
“別亂來,別亂來。賭賭賭。”徐信馬上擺出一個請求停止的姿勢,慌忙的向對麵請求著。
騎虎難下的李天華也隻好坐下,他不慌不忙的問:“賭什麼?”
“小子還有點膽識嘛!賭梭哈會麼?我人比較笨,隻會玩這個,你不會也隻好硬上了。”
“好啊,沒問題。”
“今天贏多少了?”
“沒多少,就八百。”
“那我也拿八百出來吧!把我這贏光了,你就能走。要是你輸了,你們就各自留下一隻手。”
聽到輸了要留下一隻手,徐信不由得害怕起來,慌忙的找理由解釋道:“不帶著這樣的吧大哥!這手...弄下來也不太方便啊。而且還有一件事情,我跟這個人其實不太熟的,我也就在旁邊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