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入懷,自然是恩寵不斷。自打那日宴飲,杜陵兒被太子帶走之後,太子當日便寵幸了杜陵兒,之後又幾乎日日召幸於她,一時間杜陵兒杜姬風頭無兩寵冠東宮。
這幾日,天氣轉涼,不再酷熱難當,我也不再想前些日子易煩躁,太子不來,我便繡花打發時光,極少出門。雖然太子近日不曾踏足我的芙蓉殿,但是太子妃卻是時常來陪我,與我說話,倒也不覺得時光難挨。
今日,天朗氣清溫度適宜,我在芙蓉殿閉門數日,十足悶得慌,便邀約太子妃遊園品茗。
在梅蘭的攙扶下,我和太子妃緩步行至南木亭。南木亭建於古樹邊,樹冠幾乎擋住了整座亭子的陽光,亭中早已放置好茶水點心等候我和太子妃。
剛剛入座,梅蘭就給我披上披風,關切的說:“夏末秋至,良娣身體不好,切莫著了涼。”接著又命人將我的茶水換成紅棗銀耳羹,這才垂手立於我身後。
太子妃笑到:“梅蘭姑娘對妹妹很是貼心呢,照顧得無微不至,很是忠心呢。”
我輕輕喝一口銀耳羹微笑著:“妹妹這幾日身體不適,所以梅蘭自然上心些。”
太子妃眉頭一緊:“難道妹妹是因為杜姬之事,心有不悅?”
我微微一笑:“非也,如今殿下尚是太子之位,東宮之中就不少姬妾,將來殿下繼承大統,後宮佳麗三千,妹妹且不活活氣死?況且,妹妹是良娣,不敢善妒。”
太子妃眉頭稍解:“妹妹自是好性子,隻是姐姐已月餘不見殿下,思念得緊。”說罷,眼圈漸漸紅了起來。
我見她這般,寬慰到:“如今殿下對姐姐已不似之前那般僵硬,姐姐若是思念殿下,去探望殿下便是。”
太子妃滿是委屈的說到:“雖然近日殿下對我頗為憐愛,但姐姐知道,全靠妹妹從中周旋,姐姐在殿下麵前就似乎不會說話了,若是隻有我與殿下相對,當真怕殿下覺得無趣。況且,栗姬在杜姬得寵第二日便去過了,殿下也並未傳她侍寢。倒是平日裏不得寵的唐姬近日倒是與杜姬時常走動,連帶唐姬也得到不少恩寵。”
聽完太子妃的話,我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第一次見她我就知道,即便她身份低微卻不安於室呢。唐姬,嗬嗬,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正當我與太子妃閑聊之際,杜陵兒和唐姬卻突然出現在南木亭前,唐姬依舊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請安。杜陵兒卻得意的望著我微微欠身到:“給太子妃娘娘請安,給王良娣請安,良娣姐姐,許久不見啊,姐姐與我都是公主府的送來的人,從前是妹妹身份卑微,隻是歌姬,如今承蒙殿下恩寵,妹妹也是殿下的姬妾了,自是想與姐姐多多往來,誰知姐姐整日關門閉戶,今日才得以相見呢。”
原來是來炫耀的,近日來我都閉門不出,這才剛剛出門,就緊趕著過來了,當真對我“關懷備至”呢。
我笑到:“妹妹哪裏話,妹妹在公主府就聰慧可人,深受眾人喜愛呢,姐姐自然也不例外。不過現在時日已晚,姐姐身體乏了,就不陪妹妹閑聊了。太子妃姐姐,可與我同歸?”
太子妃在宮人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本宮也乏了,自然是與良娣妹妹同歸。”
杜姬神色傲慢到:“既然良娣姐姐今日乏了,那妹妹自也不會打擾。殿下還等著我與唐姬姐姐呢,自是不好讓殿下久等。妹妹告退了。”
杜陵兒一群人走後,太子妃憤憤不平的道:“妹妹又何必躲著她?以妹妹的地位和寵愛,根本無需對她這般忍讓,她那席話,連姐姐聽了都不開心呢。說來也奇怪,即便是殿下得新人,也不應該那麼久不傳召妹妹啊。近來殿下雖常常召幸杜姬,卻也雨露均沾,程姬、賈良娣都得以召幸呢。卻不傳召日日恩寵的妹妹,當真奇怪。”
我低頭微笑到:“自古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況且殿下的心事,妹妹又怎能知曉呢。姐姐,我餓了,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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