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郭大叔和大牛迅速整理好隨身帶的物件背上,並將三叔和新子的包整理好給他們背上。
“我放手可以控製得了嗎?”三叔再低聲問道。
新子點了點頭,三叔放開蒙住他嘴的手。那張慘白的臉沒有再從樹葉中露出來。幾人屏聲靜氣,踏著夜色往村子方向行去,一路行走了半個時辰還算無事。
正走著,安靜的夜色中一聲鴉叫,讓新子頭皮一陣發麻。走在前頭的郭大叔伸長了手臂將眾人攔住。
大家定睛往前看去,遠處山道上一個朦朧的人影站在那裏,定定地一動不動。
氣氛顯得詭異,除了這條道,一邊是深溝,一邊是陡坡,沒有能走的道。這人影擋在道上不知何解?
好在現在已走出深山,恐是同村晚上進山行獵之人。眾人鎮靜了一二,三叔亮起嗓門,向前方問道。
“敢問前方,您哪位?”
前麵人影沒有回應,晃動了兩下突然就消失了。眾人麵麵相覷,這兩天盡碰到古怪事,俗話說人命在天,怕與不怕也沒什麼作用,隻有壯著膽子往前走了。
走到先人影站立的地方,眾人四周看了看,沒有其它的路,不知那人怎麼就不見了。往前繼續走了一會,新子不留神腳踩到一顆石子人向深溝旁傾斜了一下,眼睛看到黑漆漆的深溝邊上附著一塊白慘慘的東西,定睛看去卻是一張觸目驚心的慘白人臉,還帶著某種熟悉的感覺,灰白死寂的眼眸冷冷地望著他。
“啊?”不覺心底寒氣直冒,尖叫出聲。隨後很快被身後一隻大手捂住嘴巴:
“往前跑,別回頭。”三叔低聲在耳邊說道,將他往前推了一下。郭大叔和大牛好似也看到了那張恐怖的死人臉,已經跑前幾步,新子再也顧不得許多,拚命往前跑起來,三叔斷後。
寂靜帶霧的夜色中,隻聽到一行四人腳步快速奔跑的得得聲。
無心之屍豎掛在深溝裏再三忍住想撲上去咬那幾個活人的本能衝動,自從吸了巨蛇那顆精魄後,隱隱約約多了一丁點意識,朦朧中知道他曾是一個至高無上的神,知曉這些凡胎俗子的血肉於他並無大用,享用後反而有汙他曾經的神之名,滅絕他僅有的一點神識。但是作為僵屍卻又本能的渴望鮮活血肉,那丁點意識與僵屍本能不斷地作著鬥爭。
新子腦子已經嚇得一片空白,那冰冷如地獄冰窖的死人眼眸,牢牢鐫刻進他的腦海,兩條腿機械地向前大步邁著,跑了沒多久,遠處傳來許多的人聲,並且閃出無數火把。幾人就象看到了救命稻草,向那火把之處扯開喉嚨呼叫了起來。
火把亮光向他們這邊聚了過來,幾人總算小鬆了一口氣,新子定住向前不斷邁著的腿回頭看去,後麵空空如也,再次臉嚇得發白,對著後麵空曠的山道哆嗦著喊道:
“三叔——”
“三叔——”
沒有一點回音,新子轉過身來往跑來的方向走去。腦子裏一千次地向上蒼乞求:別讓俺三叔有事,別讓俺三叔有事。
自從新子父親過世後,三叔待他如自己的親生兒子,處處教導照顧他,他真的不敢想象再失去三叔這個親人。
剛走幾步,就被郭大叔一把拉住:
“娃,等等,後麵人馬上到了,人多力量大,我們一起去找你三叔。”
“新子,別瞎走。夜路這麼危險,待大夥到齊我們一起去找勝算大。”大牛哥也扯住新子勸道。
昏暗的夜晚,相距幾百米遠的山道上,原本三叔背著的包裹孤零零地杵在路上。
山道旁邊的深溝是一片黑暗,一個人一動不動地仰麵躺在深溝一塊凸起的大石頭上,毫無知覺。
真是脆弱的凡人!黑暗中的無心之屍懸浮著,冷冷地望著被他拖到深溝昏過去的三叔,用他那長長的尖利指甲在三叔胸膛上慢慢走出一顆心的形狀。雖然是個凡人,身體卻是完整的,竟讓他有那麼點妒忌。三叔外麵的衣服都被劃亂了,鮮血順著指甲滑過的地方流了出來。
吸了巨蟒那粒精魄後,混沌無意識的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而且伴隨能力增加同時生出的這股奇異意識,開始左右起他僵屍軀體的行動來。但是這股意識還是有些積弱,僵屍想吃鮮活血肉的本能與這股意識在體內不斷作著爭鬥。
一陣微風,空氣中突然傳來一些奇怪的氣息,無心之屍向遠處一片林子望去,這種氣息他竟然是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