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初開,至今三千五百二十六年,天地分為四界:神界、仙界、魔界、人界。
天下四界各自為主。
魔界,一輪紅月高掛天空,漆黑的夜,猩紅的月,暗紅色的宮殿,彌漫在夜空中的黑霧,冰寒刺骨的空氣,一切景象隻能用毛骨悚然四個字才能勉強形容貼切。
雄偉的宮殿後方,一座破舊的偏殿孤零零地坐落一角,殿外院落蕭條,唯一算得上風景的隻有那棵千年老梅樹,隻是那梅樹卻隻開一朵孤花,常年不敗,千年如此。
偏殿的主臥,最普通的桌椅板凳,沒有多餘裝飾,清清冷冷,卻幹幹淨淨,潔淨無塵。一張不算大的木床安放在角落,床上睡著一人,凝脂雪膚,鳳眉遠黛,玉瓊俏鼻,點朱紅唇,雙眸輕輕合著,若隻看這些,她便宛如玉雪做的睡美人,恬靜清豔。但那燃眉宇間的火焰印記,卻偏偏給這張純淨如雪容顏增添了幾分妖嬈豔麗,尤其是那暗紅之色,魔魅妖嬈,那是魔界魔尊血統的象征,象征著魔界至高無上的皇族。
隻是,此時這睡著的人兒並不十分安穩,額頭的汗珠濕了頭發,秀眉緊皺,唇瓣一張一合地吐出細微的夢語,聲音很輕仿若蚊蠅,讓人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但卻能清楚地知道她此時正處於痛苦之中。
“主子!主子!醒醒!快醒來!”一個丫頭打扮的女子聽到聲音,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一把掀開帳簾,輕輕地搖動著床上的人。
冷烈飛猛地睜開眼,漆黑的眸子有一瞬間茫然,轉頭看了眼麵露擔憂之色的女子,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清涼的聲線有些暗啞:“冰兒,我沒事,隻是又做夢了而已!”
“又?”冰兒皺著眉頭,從旁邊的洗臉架上拿了帕子擦拭她額頭的汗水,目露不解地道:“您這陣子總做惡夢,以前明明幾個月一次,如今是怎麼回事?這個月都已經第七次了?!”
冷烈飛淡淡一笑,起身做起來,準備下床,“或許是近日比較累,總是休息不好的緣故吧!不過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夢,過幾日也許就不會了!”
“說的也是!”冰兒點了點頭,從櫃子裏拿出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您最近一直忙著練功,都不曾好好休息,今兒中午奴婢給您燉一鍋雪參雞湯補補,總這麼修煉也吃不消,您還是休息幾日吧!”
冷烈飛沒做聲,這幾日的確是累了些,做的夢也比以前雜亂許多,倒不是很慎人,隻是覺得那夢境讓人有些難受,休息幾日也好。
走到一旁的的椅子上坐下,冰兒倒了杯茶,輕輕一使力,冷卻的茶水順便冒出淡淡熱氣,冷烈飛接過喝了一口,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和冰兒長得一模一樣的丫鬟雪兒拎著一桶水走了進來:“主子,您又做惡夢了吧?奴婢打來了玉泉河的河水,您趕緊泡泡吧!”
說著,雪兒便將水倒入屏風後的木桶中,冰兒也從將準備好的衣物發到架子上,不多時,寒冷的屋中便冒出了蒸蒸白霧,冰兒和雪兒也按照慣例關上門退了出去,靜靜地守在門外。
冷烈飛放下茶杯,褪去一身汗濕的衣衫沒入浴桶中,輕輕閉上雙眼,和往常一樣,試著回想那夢中場景,卻如每次一樣,模糊的仿佛籠罩了一沉迷霧,朦朦朧朧,雜亂無章,絲毫理不出頭緒。半晌之後,隻能放棄,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輕聲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快到辰時了!”冰兒回道。
冷烈飛睜開眼,看了眼窗外仍舊血紅的月色,冷冷地勾了勾唇,起身出了浴桶。
冰兒與雪兒聽見聲音,立即推門進來,著手幫忙梳洗了一翻,雪兒正準備去端早善,冷烈飛先一步出了房門:“今日不必準備飯食!”
“您又要去煉獄山修煉?可是,就算午膳和晚膳不吃,也要吃早善啊!”雪兒連忙兩步追了上去。
冰兒也有些不讚同地道:“主子,您這幾日連連惡夢,需要休息,今日就不要去了吧!奴婢還要給您燉雪參雞湯的啊!”
冷烈飛腳步不停,頭也不回,清涼地吐口幾個字:“今日外麵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