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財帛名利動人心,自起了此意,廣平太守便再不提卷包袱跑路的事兒,依著謝言升了軍帳,切實的研究起戰事來。
在廣平太守回憶往昔的當口,斥候已又回轉來報,照現在的行軍速度,兗州軍在一盞茶的時間內就能到達伏擊地點。廣平太守聞言忙叫手下軍士出發,到達約定的埋伏地點隱蔽起來。因廣平軍大都是步兵,因此隱蔽倒也容易。
從他們埋伏的山口向內望去,能清晰看到峽穀最窄處。廣平太守自己領著一名眼力極好的斥候隱蔽在高處,親自盯著峽穀內情形。
最後一波斥候回來了,告訴廣平太守兗州軍仍然在既定線路上行軍。廣平太守沉吟了一下,命所有斥候都撤了回來。兩軍距離如此之近,再派斥候毫無疑問會被對方發現,一旦打草驚蛇,一切的謀劃都將付諸東流。
又過不久,廣平太守身邊趴著的斥候突然繃緊了身子,雙目炯炯向峽穀內眺望了一會兒,然後低頭向廣平太守低聲稟報道:“大人,兗州軍的先頭部隊已經到了。”
“不急。”廣平太守沉穩道。“謝言先前說過,要等先頭部隊過去,中軍行來時再進行伏擊最為穩妥。”
話音剛落,卻見那峽穀之中竟已騰起陣陣塵煙。塵煙之中隱約可見晃動的人影,驚叫聲與混亂的馬嘶從塵煙之中隨風飄來,崖上隱隱綽綽可見有物體落下,砸在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塵霧之中。
“怎麼回事?”廣平太守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這計劃是謝言提出的,他從頭到尾都參與謀劃,也親自帶著精英隊上崖布置。如今居然在謝言負責的關節出了岔子,這大大出乎了廣平太守的預料。
“大人……”手下將領向廣平太守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廣平太守並不靈光的大腦此時飛速旋轉,衡量了一下此時的利弊,然後很快的得出了令他事後後悔不已的結論——
“全軍出擊。”廣平太守一咬牙一揮手,看著手下將領帶著兵士們源源不絕的衝出了伏擊點,向那片塵霧中飛奔而去。
“進來了?”林寧在崖上俯瞰如潮水般湧入峽穀最窄處的廣平軍,嘴角彎起一抹笑意。“這份大禮,送還給你,好好享用。”
林寧輕輕一揮手,崖上早已準備好的大石紛紛被士兵推下山崖,如雨點般砸落在峽穀之中,瞬息收割了無數生命。
而峽穀的另一邊,端坐在高頭大馬上的“林寧”領著身後的眾將士嚴陣以待,端等崖上信號一出,就帶領大軍衝進峽穀將地方殺的片甲不留。這陣前的“林寧”是蔣薇假扮的,反正穿著全身的銀鎧,戴著麵罩,任誰也認不出來。
旁觀了整個過程的謝言此時輕輕一歎,道:“先是利用馬拖樹枝在地上來回跑,製造煙塵混淆視聽,令他們誤認為先頭部隊已經進入了峽穀。又將空草包投下山崖令他們誤以為伏擊提前進行。廣平太守若不願無功而返,自然會在此時選擇出擊,也就一定會落入你的圈套……這出將計就計,玩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