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徒乖乖點頭應了,範仲景方打發他將兩匹馬牽到後院好生照料,又給林寧兩人讓了座。
“蘇姑娘,你這裝扮真神了,我方才竟沒看出來你是女子。”範仲景仔細看兩人打扮,便知定是為了躲避城門的盤問,好在兩人的偽裝十分厲害,就連自己都輕易看不出來。
“微末小技罷了,當不得範世叔一讚。”
祖母與聞人嵐是閨中密友,範仲景自然比林寧大一輩,何況範仲景年紀也比他二人大的多,當得林寧叫一聲世叔。
範仲景也沒推辭,知道兩人這是有事相求,便起身檢查了一番,確定周遭無人,才低聲對兩人道:
“在城門可遇到了盤查?這海捕文書從盛京發來第一天,廩丘就全城戒備,就是為了抓你二人,罪名是謀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謀逆?!”
林寧與江玄徹對望一眼,眼中皆是化不開的震驚。
雖說他們兩人幹的事情真的是準備謀逆,可盛京怎麼會知道?看這海捕文書的腳程,大概他們前腳出了盛京,相隔不過一天海捕文書就發了出來。
如此罪名的海捕文書能發的出來,那麼隻意味著一件事。
江家和蘇家在盛京中的人,怕是已經遭了不測。
林寧隻覺血氣上湧,眼前有些發黑,不由撐住桌子,深吸了一口氣。
那廂江玄徹也是臉色煞白,一雙拳攥的死緊,雙目中湧出滔天怒火。
“有沒有京中的消息?”半晌,江玄徹才聲音幹澀道。
“海捕文書一發出來,我就著人去打聽了,百草堂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還請蘇姑娘和江公子稍待兩日,方有回音。”範仲景見兩人臉色,又哪裏不明白,事情十有八九是非常不好。
也不便勸慰,隻得安排好住處,讓兩人先安歇下來,等待京中消息傳回。
“對了。”臨走,林寧想起一事,對範仲景道:“我們在城門口碰到了一個叫蔣飛的將軍。當時跟他說,我們是進城來給我師妹求醫的。看此情形,我與玄徹的性別互換還得再持續下去,也請範世叔照應一二,莫要走漏了風聲。”
範仲景道:“這是自然,若有人問,我隻說江公子是女子,蘇姑娘是男子便可。”
有了醫者背書,林寧自然是放心不過。
接下來兩日過的很是煎熬,兩人心中焦急的等待著京中的音信。城中的盤查一日比一日嚴,林寧和江玄徹隻好整日在屋子裏不出去。
林寧托百草堂尋了一座宅子,就在百草堂後麵的巷子裏。是一進的小院,三間房,兩個人住很寬敞,院主人因家中有事要回鄉一季,院子隻租不賣,倒合了林寧的心意。
兩人搬進小院,馬匹自然也就拴在了院子裏。院裏有一株梨樹一株蘋果樹,北方的春日來得晚,此時兩樹都開著淺淺的繁花,頗有些煙火氣息。
林寧和江玄徹都無甚興致,但還是打起精神將院子收拾出來,好歹能有個安穩住處。
這廩丘本來隻是個途徑之地,陰差陽錯倒真的成了暫住的地方,世事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這天一早,太陽未出,天空中浮著輕薄的白露,不過卯時初,小院的門便被敲響了,一聲比一聲急促,令人心跳都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