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瑜把地契塞到了她手上,見四下無人,笑道:“傻姐姐,女人家要自己手裏有房有地,心中才踏實,留著又不會張嘴咬你,下麵自有人會替你們打點。你跟隨我多年,柳家的爹娘這些年也助力我父母無數,如今你們要大喜,這點東西我還覺著太少,拿不出手呢。”見她還推拒,又道,“實話對你說了吧,這不是我給的,是我娘當初給我買莊子時特意多備的一處,就是留著叮囑我給你做嫁妝的。你推拒了不要,我日後回去了對我娘也不好交代。”
春鳶見她這樣說,隻得接了過來,說話時已經略有些哽咽了,“我命好,這才攤上了姑娘這樣好的主子。往後再無別的,這一輩子都隻跟著姑娘,侍奉好姑娘便是。”
明瑜拍了下她手,笑道:“說什麼傻話。往後等柳家的小子掙了軍功回來,你就是堂堂正正的夫人了,這一輩子跟牢他才對,隻跟著我有什麼出息。婚姻大事,本是該等到你家爹娘都過來的,隻如今時間緊,等他們得了信過來,最快也是兩個月後,黃花菜都涼了,且柳向陽也是說走就要走的,周媽媽查了黃曆,說最快的黃道吉日是下月初六,我便大膽做個主,就在那天把你風風光光地從將軍府嫁出去。往後這裏就是你娘家,什麼事都有將軍府給你撐腰!”
春鳶臉已經羞紅,低著頭,半晌才低聲道:“一切都聽憑姑娘做主便是。”
春鳶得嫁良人,明瑜自然高興。晚間待謝醉橋回房,迎了過去替他寬衣,順口把這定了的日子提了下,謝醉橋笑道:“正好,趕得上討他們一杯喜酒喝,喝完我便要隨駕去滕茨圍場了。”
明瑜被他勾出心事,衣服換了一半,手搭在他肩上停住,問道:“這些日光見你忙碌,可是為那事在操持?到底如何了?若真有人暗中策劃這舉動,想必也有蛛絲馬跡留下,你和裴泰之查出了些眉目沒?”
謝醉橋玩笑道:“有你這樣一個天師在,自然無往不利。你放心便是。”
明瑜啐了他一口,微微蹙眉道:“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倒隻顧臊我了。”
謝醉橋嗬嗬一笑,攬住了她肩道:“阿瑜,我實話跟你說,確實是查到了些動靜。隻是按捺著先,隻抓幾個刺客沒意思,要玩,就來大的。”
明瑜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謝醉橋遲疑了下,終於附耳到她耳邊,壓低了聲說了一番話,見她臉色驟然發白,顯見是又驚又駭,急忙安慰道:“你莫怕。隻要聖上首肯了,這個套便一定能叫那幕後之人自己鑽進去。到時候便一勞永逸。”
明瑜心怦怦亂跳,萬沒想到他與裴泰之竟會設出這樣一場便說驚天也不為過的局。若是成功,那自己日夜擔心的滅家之禍便真的煙消雲散了。
她忽然有些心慌氣短,閉上眼把頭靠在他懷中。
“如今就看我表哥能否說動皇上了。”
謝醉橋攬住她腰,輕拍了下她後背。
裴泰之一向是個冷靜的人,但是數日前,當他從謝醉橋的口中聽到那個消息時,還是大吃一驚。
謝醉橋對他說,他之所以知道,是離開江州前,胡半仙再三叮囑過他的緣故,但他自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夫妻,彼此不相疑。他隱隱有些暗羨,隻很快便把這情緒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