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瑜迷迷糊糊中覺到有東西在手背上爬,一下便醒了過來,睜開眼才發覺自己竟趴著睡了過去,一隻手正被不知何時進來的謝醉橋握住,他正蹲在榻前,仍是熟悉的笑,看著自己的目光中卻又多了絲陌生的熱烈和繾綣。她心知肚明,臉微微熱了起來,忙爬了起來坐好,舔了下有些發幹的唇,訥訥道:“你……”
剛開了個頭,眼前一黑,隻覺腰身處一緊,他竟已站起身,伸臂抱住她,不由分說便壓到了床榻中堆疊得高高的大紅喜被之上。被山被撞得傾覆了下來,喜床上頓時淩亂不堪。臉麵處一熱,一股酒氣撲鼻而來,他已經低頭親上了她的唇,起先是一下一下地輕輕啜吻,很快就緊緊纏住她唇瓣不放。
明瑜習慣了他從前一向的溫雅,本以為接下來也會如此,沒想到一上來就這樣,自己仿佛被座鐵塔壓住,動彈不得,頓時慌了手腳,起頭的心理建設轟然崩塌,嘴被他含住說不出話,隻發出了唔唔兩聲,下意識地不住搖頭。
謝醉橋感覺到此刻那具又香又軟的身體在他身下扭動,耳邊聽她發出的嬌軟唔唔之聲,真恨不得一口吞她入腹才好,緊緊抱著不放,忽然想起高峻的叮囑,說對女孩家第一次切不可粗魯,怕她真不給自己好臉色,這才鬆開她嘴,一邊追逐著輕咬她耳朵,一邊低聲笑道:“方才你要說什麼?”
明瑜被他這一個餓虎撲食,嚇得早忘了剛才要說什麼。此刻好容易鬆開了嘴能透氣,又覺一陣熱氣吹著自己耳朵脖頸,登時皮膚緊緊崩起,忙側過了臉避讓開來,兩隻手握成拳頭抵住他的嘴,氣喘籲籲,“一股酒味……你先去洗洗……”
謝醉橋這才覺到自己確實忒急了些,身上除了酒味,鬧了一天,難免還有些汗氣,應了一聲。見她眼睫撲閃顫動,臉頰通紅,心中隻覺愛極,忍不住再次用力抱住了,也不管滿床的喜被,壓住了帶著她似孩子般地連著翻滾了好幾圈,直到抵住床頭才停下,這回改明瑜趴他胸膛上了,裙角被死死壓在他腿下,兩人緊緊相纏。
“阿瑜,我心中快活極了……”
他伸手捧住俯在自己眼前的那張臉龐,喃喃道。
明瑜未料他還會這般舉動,滾了幾圈,發髻早散亂了開來,心撲通撲通直跳,把臉埋在了他臂彎中,含含糊糊道:“我叫春鳶她們給你備水。”
謝醉橋微微一笑,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那我去了,你等我。”將她從自己身上抱下,一躍而起便往外去了。很快周媽媽便進來,見明瑜散亂著鬢發坐在一堆被子中發呆,先也是嚇了一跳,撐不住便笑了起來,忙過來把多餘的喜被都一一折好,手腳麻利地抱到了個香樟木櫃裏放好,道:“姑爺竟是這麼個調皮的……”回到明瑜身邊,猶豫了下,又壓低了聲,“等下姑娘別一味隻忍著,叫姑爺曉得你痛,他才會多疼些,姑娘也少受罪……”
明瑜前世雖嫁過一次,隻那個洞房夜,裴泰之卻未動過她一指,第二日那塊驗貞的帕子也不知是他用什麼血抹上遞出去的,自然不曉得到底如何個痛法,此刻聽周媽媽又這般提點,方才那羞窘之意一下去了,心中倒有些惴惴不安起來,含含糊糊應了一聲。聽見門又開動,抬頭望去,見謝醉橋已經進來了,換去之前的一身喜服,穿了件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