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2 / 2)

“阿姐,是他!你前次不小心流血的時候……”

安墨認出了謝醉橋就是數月前在鬆香院中遇到的那個人,睜大了眼睛又驚又喜,不住搖晃明瑜的手。明瑜聽他居然又提起了那樁自己恨不得抹了去的糟糕之事,臉騰一下便似起了火,慌忙一把捂住了安墨的嘴,更不敢看對麵那謝醉橋的臉色如何了,拖了安墨便匆匆繞過了他沿著花牆外的甬道去了。

謝銘柔與明瑜相交數年,第一次見她這般失態,茫然不解地看向了自己的堂兄,見他也是神色古怪,自己看不大懂的樣子,搖了下頭,急忙追了過去。

“阮姐姐,你什麼時候受傷了?怎的我都不曉得?”

謝銘柔好奇問道。

明瑜忙道:“並沒什麼。不過是我不小心跌了一跤。早好了。”見一邊的安墨還不住回頭往謝醉橋的方向瞧去,怕他又口無遮攔,將他拉到了自己身前擋住。

謝銘柔不疑有他,笑道:“原來這般,方才聽墨小弟一說,倒是唬了我一跳。”

明瑜隨她笑了起來,又被送了些路,見已是出了院子,再過去道折廊便是自己母親與謝夫人在喝茶的小偏廳,便叫她留步。謝銘柔點頭叫走好,明瑜含笑應了,帶了安墨和春鳶去尋母親江氏。

“墨兒,你忘了前次怎麼和阿姐約定的?阿姐還給你做了蜜糕吃。”

上了折廊,明瑜見安墨鼻子上沾了道不知道哪裏碰上的灰,便停了腳步,蹲下身子取帕子給他細細擦去,想起方才那一幕,忍不住輕聲責備。

“蜜糕早吃完了,忘記味道,阿姐的話也就忘了。”

安墨睜著眼睛,老老實實道。

明瑜忍俊不禁,噗一聲笑了起來道:“好,回去了我再做。隻是這回一定要記牢,再不好吃過就又忘。”

安墨歡喜點頭,忽然又扯了下明瑜的袖子,小聲道:“那人又來了……”

明瑜一怔,順他視線望了過去,又嚇了一跳。那謝醉橋竟不知何時從別路繞了過來,此刻正站在對麵折廊的的拐角處。見他朝自己大步穩穩走了過來,神色從容,一時不曉得他意欲何為,自己反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隻得慢慢站了起來。

“我認出你了。你會騎馬打仗嗎?”

安墨朝到了近前的謝醉橋嘻嘻一笑。他年歲小,家中隻有長姐,父親一日裏也難得見到一次。時常也會羨慕別人有兄長帶去騎馬打仗。他眼中的謝醉橋氣派得很,正是自己理想中的好漢模樣,對他極有好感,故而張口便問他覺得最了不起的事。

謝醉橋一怔,摸了把他腦袋,隨即蹲到他麵前笑道:“自然會。你若有空,我帶你去騎馬打仗,還教你使刀,可好?”

安墨大喜,忽然想起若是自家姐姐不同意,自己應了也是白搭,便又扯住明瑜手不住搖晃:“阿姐,我要和他去騎馬打仗使刀。”

明瑜抬眼,見謝醉橋笑吟吟望著自己,一時發窘,忙對安墨低聲道:“他過幾日就要回京的,你快莫要胡攪蠻纏。”

“我妹子大約還要歇小半個月,我在此也無事,無妨。”

謝醉橋一本正經地應道。

明瑜還要再推,不想安墨已是一把拉住謝醉橋的手跳了起來道:“好,那我就在家中等哥哥過來。”他一高興,謝醉橋在他口中也一下從“他”升級成了“哥哥”。

謝醉橋應了下來,看了眼明瑜,她一臉不讚同的樣子,隻作沒見,隻是俯身對安墨笑道:“我想和你阿姐說句話,可好?”

安墨晶亮的眼在明瑜和他中間轉了幾圈,點頭應了下來。

“春鳶,帶他去那邊亭子裏玩下。”

謝醉橋直起了身,對著春鳶道,神色自若。

明瑜見他支使春鳶便似自家丫頭似的,倒是愣怔了下。若說方才與他碰頭隻是偶遇,這一回顯見就是他特意在等自己的樣子。雖則自己要說的話在今早送出的那信中已是說明了,隻見他這架勢,要是不聽他說幾句,隻怕他是不會罷休的。

既然已是遇到了,有些話或許當麵說了,才更清楚。明瑜這般一想,方才忐忑不安的心終是漸漸定了下來,便回頭看了春鳶一眼,朝她微微點了下頭。

春鳶曉得這謝公子與自家姑娘過去數年裏有過幾次往來,雖不是很清楚二人之間的種種,隻也隱約曉得這謝公子此番這般特意找過來,必定是和今早送出的那封信有關。見自家姑娘也並無反對之意,便照了謝醉橋的話,牽了安墨的手往十幾步外廊子盡頭的亭子裏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