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2 / 2)

“娘莫非也看中了她?娘就莫和女兒爭了,讓給女兒就是。”

明瑜裝作不曉得,扯住江氏的手,扭了下身子撒嬌,連自己都覺著有些惡寒。

江氏沉吟了下,心中突然另外有了個計較,笑道:“也好。哪有爹娘跟女兒爭的道理。你既看中了她,那也是她的造化,叫她往後到你院子裏就是。”

明瑜本以為還要再費些口舌,沒想到江氏這麼痛快就應了,倒也是意外,當下謝過了。起身要走時,又忍不住伸手圈住江氏的腰身,仰頭笑道:“娘,我那夢一定靈驗,弟弟如今不定就已經在娘肚子裏了呢。”

江氏心中雖被方才那消息弄得有些愁煩,隻見女兒這般貼心,也是感動,撫了下她額發笑了起來,“好,好,娘就信你的吉利夢。”

阮洪天這日在外應酬回來,比平日要早了些,還隻是戌時中。江氏聞見他一身酒氣,推去沐浴。待更衣後,一抬眼見妻子鴉鬢黛眉,櫻唇微點,燈火下照得嬌媚動人,借了酒意順手一攬,便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往床榻上去。

若是平時這個時辰,江氏必定會嫌早,要推三阻四,今日卻不似往常,隻不過略微嗔了句便順了他。

她早幾年有一回隨了阮洪天外出停留之時,看到個庵,便順腳進去捐了香火許願求子。裏麵的姑子偷偷給了個秘方,江氏回來研讀,才發現竟是關於女子玄圃之處的保養之法,教得都是些叫皮膚悅澤、姿如處子的秘方。江氏初時大窘,本是想悄悄銷毀了的,隻女人家終究是敵不過好奇之心,偷偷照著習補,幾年下來,倒也確實覺著有些效用。如今襯著張雨潤桃花麵與那柔若無骨身,加上又刻意迎合,阮洪天隻覺銷魂蝕骨,一番折騰,待盡興靜了下來,卻覺肩膀一陣涼意,低頭看去,這才見她竟靠著自己在默默垂淚,急忙翻身抱住了問緣由。江氏起先不說,見他問得有些發狠了,這才悶悶道:“娘雖還沒提,隻我也瞧出來了,她大約想把她身邊伺候了多年的冬梅開了臉給你做妾,好開枝散葉。我自然沒話說的,隻是一想到往後你也會這般抱別的女子,我心裏就難過……”

話說著,又是一串眼淚滾了下來,襯著方才濃情過後臉頰上未消的紅暈,別樣一番淒楚動人。

阮洪天這才曉得她是吃了飛醋,心中又是疼惜,又有些微微得意,急忙伸手擦了下她淚,又把她抱緊了些,這才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前次不是對你說過麼,等過段時日我得了空,就帶你出去拜佛。離了這裏,你心裏鬆快了,不定就有了呢。那個冬梅伺候了娘多年,娘少了她也必定不慣。娘不提則已,她若是提了,你不必說話,我自會回了去。”

江氏心中舒坦了些,隻是想到自己若真命中無子,如今還好,再過些年,別說丈夫會不會還這麼想,就算自己這關也是過不去的,壓下心中難過,微歎口氣,這才道:“從珍館裏杜秀才家的女兒,你可知道?”

“哪個?”

“從前你在家,我打發過往你書房裏送茶點,去過了幾次的那個丫頭。”

江氏見阮洪天費解,便提了下。

阮洪天略想了下,這才道:“仿似有些印象,走路眼睛看著地的。”

江氏依偎著他,慢慢道:“我本來是看中了她的。人長得清俊不說,性子也嫻靜,又識文斷字的。前些天本來想跟你提的,隻是被娘的事給耽誤了。不想今日瑜丫頭卻跟我說看中了她,要了過去。女兒難得開口要什麼,我也不好拂了她的意思。隻是你這裏卻又耽誤了。雖說隻是個妾,隻人才樣貌也是要過得去才不算委屈了你,你若等得,我再慢慢物色了。”

阮洪天笑了起來:“不過是個丫頭,阿瑜看中了,給她就是,跟我說這麼多做什麼。當年我慕你名,跟了我爹去你家三次求親,我記著當時還另有個官麵人家也同求。我允了往後絕不再另納妾,你這才委委屈屈地上了我家花轎。我雖是個滿身銅臭的,隻說出的話也還能壓秤。若要我說,你也別整日裏琢磨這些沒用的,無端加重心思,早些把心放寬了才是。”

江氏心中這才定了下來,曉得隻要自己能得個兒子,丈夫這裏十之八九是不會生變了。男人家都這麼說了,她若再做出那小性樣,隻怕反倒要生出不快,便嗯了一聲,舒臂抱住了他頸項,錦帳裏一片喁喁細語,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