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鷹飛,煙花三月,正是一年春好處。大概因為接近正午,來此踏青的行人已是不多。可是天上五顏六色的風箏倒是有幾隻。柳家的大小姐柳眉兒和她的貼身丫鬟青兒也樂在其中。倆人年紀相仿,也就是十歲左右。今天趁老爺不在家,眉兒軟磨硬泡的偷偷拽著青兒跑出來放風箏。隻見眉兒手裏牽著一隻風箏線正興致極高的忽左忽右,跑前跑後,忙得不亦樂乎。“青兒,你看,我們的蝴蝶飛的真高呀”!”小姐,別光看風箏,當心點腳底下,你出了什麼意外,我回去怎麼和老爺交代?”旁邊的青兒可就沒那麼好運了,跟著跑的也是氣喘籲籲。“放心吧,我可是火蹦亂跳的大活人。我又不是紙糊的,難道風一吹就跑了不成?”眉兒頑皮的說道。風箏在天空裏穩穩地飛著,眉兒也終於站定,滿足的看著自己天上的風箏。青兒趁機幫她擦滿頭的大汗。眉兒卻毫不在意,隻是感激的衝青兒頑皮的吐吐舌頭以示回應。
眉兒雖然還未成年,可是卻長著一張迷倒眾生不償命的臉。膚如凝脂,吹彈可破,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眉似彎月,一張小巧的嘴。而且小嘴總是笑咪咪的向上勾著,透著頑皮可愛。凡是見過柳眉兒的人無不感歎這個粉妝玉琢的娃兒將來一定是傾國傾城,不知道哪個有福氣的人會娶了去。柳老爺飽讀詩書,卻是多年經商,堪稱柳家堡首富。可是從不欺壓良善,為人樂善好施,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柳老爺膝下有一雙兒女,長子柳峻涵,女兒柳眉兒。柳夫人在柳眉兒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柳老爺怕委屈了一雙兒女,任媒人跑斷了腿,磨破了嘴,也沒有再娶。因自小沒娘,柳老爺更視小女兒為掌上明珠,從不讓她受半點委屈。哥哥比她年長三歲,自然也是對她寵愛有加。柳老爺是儒商,可是兒子卻自幼喜歡武藝,柳老爺也不反對。大概是自小缺少母親的教誨,加上父兄的疼愛,柳眉兒從小機靈古怪,頑皮淘氣。怎麼也不能和端莊典雅,或者大家閨秀沾上一絲關係。什麼三從四德,什麼禮教束縛對於眉兒猶如天書一般,聞所未聞。青兒比眉兒大兩歲,雖說是丫鬟,實際上和眉兒情同姐妹,在柳家也沒人讓她受半點委屈。
“青兒快看,哪裏跑來一隻惡老鷹”?眉兒氣憤地指著天空喊道。“小姐,你看那邊”青兒指著不遠處。隻見不遠處有三五個人,為首的他們認識,也是十三四歲的樣子。他就是本地開當鋪的王掌櫃的兒子,人稱王惡少。
王掌櫃也是富戶,卻是為富不仁,橫行鄉裏,雁過拔毛的主。其父如此,兒子便可想而知:踢東家門,踹西家牆,看到窮苦孩子看誰不順眼就讓下人去追著打。大概因為生活太過富裕,王惡少一身華貴衣服,卻如同穿在豬身上一般。給人的感覺隻是一堆絲綢裏裹著一堆肥嘟嘟的肉。臉上也是滿臉橫肉,酒糟鼻子,翻鼻孔,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王惡少的老鷹風箏挑釁一樣圍著眉兒的蝴蝶左右盤旋,眉兒怎麼想辦法風箏也躲不過去。眉兒氣的直跺腳,而王惡少幾個人卻是得意洋洋,旁邊的跟班更是擠眉弄眼。最後兩隻風箏終於攪在了一起,王惡少使勁一拽,兩隻斷線的風箏一頭栽了下去,落在了一棵樹上。
眉兒氣的杏眼圓睜,就要過去和他們理論。“小姐,不要呀,一隻風箏而已,咱們還是走吧”。青兒一見對方人多,悄悄扯著眉兒的袖子說。眉兒卻不管那一套,對著王惡少大聲喊道:你幹嘛和我的風箏攪在一起,你把我的風箏扯下來了,你賠。”王惡少卻是得意洋洋的和旁邊的跟班擠眉弄眼,油腔滑調的說:“小妞兒,一隻風箏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天是大家的,總不能光讓你一個人的風箏飛吧?話說回來,本少爺家裏有的是錢,趕明兒你給我做媳婦吧,想要多少風箏就有多少,怎麼樣?”
眉兒氣的臉色緋紅,卻也不甘示弱的回答道“豬頭,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我倒是真知道將來誰和你最般配。”王惡少不知是計,居然還涎著臉問:是誰呢?誰做我的媳婦合適?”就是你家豬圈裏最肥的那頭老母豬呀。”
眉兒和青兒都掩著嘴笑了起來。王惡少一聽變了臉,“好呀,臭丫頭,敢變著法地修理我,有你好看。來人,把那兩隻風箏取下來。手下的人手腳並用的把風箏拿了下來。“快還我的蝴蝶風箏”眉兒大喊道。“想還風箏可以呀,你得答應給我做媳婦。”“做你的白日夢去吧,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會嫁給你的”。“你不答應我就把你的風箏弄爛,看你答不答應。”王惡少把眉兒的蝴蝶風箏狠狠地扔在地上,一直肥碩的大腳就想踩下去。“別踩我的風箏”,眉兒大喊道。可是對方人多勢眾,哪裏阻止得了。眉兒和青兒都要急得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