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大的雪,人整夜的躺在雪地裏能沒事?”靈惠真人的話直接就是對著一臉冰霜的君漣鈺說的,“風寒入骨,能不能過今晚都難說。”
君漣鈺身體一顫,竟有幾分衰敗之相,語調艱澀,“師傅且想想辦法救救她。”
小七忽然大喊一聲,“不要你們救!”隨後她狠狠的抱住了昏迷中的葉素錦,“不要你假好心,不是你小姐怎麼會快死的!”
穆丹向前一步,想去扶小七,卻沒想那丫頭反手想甩開竟一巴掌打在了穆丹的左臉上,連一旁的宮柏榆都是一震,心想這一不是找死麼。
穆丹雖為君漣鈺的近身侍衛長,可君漣鈺待他卻是情同兄長,在加上穆丹是靈虛宮前掌門的嫡傳弟子,在靈虛宮的地位更是超然,如論輩分與靈惠齊輩,君漣鈺等為徒弟輩。
都以為穆丹會發火,可沒想他隻是退了一步,也不在多事,就什麼都不在做了。
後來君漣鈺讓人將小七拖了出來,竟在穆丹臉上瞧見一絲不忍。
宮柏榆覺得這次回靈山真是不虛此行,實在太有意思。
葉素錦醒來時,就見小七淚眼漣漣的看著自己。
“怎麼又哭了?”她撐起身子,嘴唇都裂開了,啟唇就感覺到撕裂般的疼,小七看著她,哭也不是,看著人醒來了吧,該是高興的,可是怎麼就笑不出來。
“讓你別來你偏來,來了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欺負你,從梁城欺負到這大雪山上。”
小七真是覺得罵君漣鈺什麼話都不為過,葉素錦看著她那樣子,自是開心的,至少還有個小丫頭關心著自己,“我不是要死了嗎?”
昨天迷糊中她明明聽到靈惠真人說風寒入骨,難過今晚的話。
小七沒好氣的說道:“假好心,以為在這守了一夜就有多了不起。”
“誰守了一晚上。”葉素錦聲音虛弱無力,靠在床邊,手扯了扯被子,看了看窗外,小七看去知是風雪吹了進來,就過去關窗子,可在窗外卻敲見君漣鈺一臉擔憂的朝裏麵看,小七一見他‘嘭’的一聲關上了窗戶,咒罵道:“假惺惺!”
葉素錦靠在床邊,小七告訴她,那個瓏兒是觀裏的一個小童,是君漣鈺親自送上山來的,說是在山下揀到的,所以君漣鈺比較偏愛這個孩子。
原來如此,葉素錦苦苦一笑,雖她是一個大人,這樣想未免不合適,一大人吃一小孩的醋,可是她葉素錦怎麼就連個孩子都比不上了,爹不親,娘不愛的,唉,她就連她娘的麵都沒見過。
呼啦一聲,門被踢開了,君漣鈺直挺挺的立在那裏,手裏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師傅說這碗藥喝下,就好了。”
小七不動,葉素錦從後扯了扯她的衣擺,小七才不情願的走了過去接過藥,端到葉素錦麵前。
“王爺,且慢。”葉素錦輕聲喚道。
君漣鈺停步,心中慢慢回暖,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回身看去,葉素錦身子單薄的老在床邊,似乎隻一下就會被風雪吹沒了一樣,他又暗暗惱自己當時是不是太衝動了。
“有事?”
葉素錦點頭,她道:“王爺,那日我給了那孩子一些糖,那都是從王府帶出來我一路吃著的,並沒毒的,可能是帶出來久了,變了質所以吃壞了孩子的肚子,我是無心的。”
原來她要說這個,君漣鈺心中失望,他都已經想了,如果她發脾氣,他就上去哄她,但是這樣平靜的對他說這些話又讓他著實不知如何是好。
“我知道了,瓏兒已經沒事了。”他哼了一聲,隨後走出了房間,小七趕緊去關了房門,葉素錦笑著那丫頭,“不怕他剝了你的皮。”
小七佯怒道:“他還有臉剝我的皮,我就把他帶出來的酒給倒進懸崖裏去。”君漣鈺臨出行前還特意帶上了些他最愛的江南蜜酒。
葉素錦嗬嗬一笑,這丫頭還真是個開心果。
君漣鈺站在瓏兒的床邊,心裏煩亂,明天就要進池解毒了,今晚寶文就會來,可為什麼心情這麼煩,還不時閃過寶絢香那丫頭單衣站在雪中的情景,那淚眼帶著絕望的看著他。
她道,君漣鈺,你相信我就好。
還有她說患難見真情的時候……亂了,心亂了,情緒也被牽扯住了。
瓏兒這時翻了一個身,君漣鈺趕緊去輕拍他的背,哄著寵著。
“你對那丫頭是不是太狠了點。”
這是宮柏榆對他說的話。
“漣鈺,我希望你好好對我妹妹,她雖然任性了些,可是不壞。”
這是成親前,寶文以大師兄的身份請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