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越是瘋狂越是受傷,從未想過那些自以為是的燦若陽光,最後都演變成了貽笑大方,可盡管一早便知道這個道理,又怎樣,我們依舊會飛蛾撲火般毅然前往,我們都知道火光才是溫暖的方向。
老狗是我初中的同學,外號雖然不雅,但我們是真的不懷有絲毫惡意。至於為什麼叫這個外號,我已經記不清了,也無關緊要,畢竟年少時本就沒有太大的道理而言,突然腦洞大開也就成了流傳甚廣的經典。
那家夥第一次被我注意是初二時與他同桌,長得五大三粗,一張正宗國字臉。那家夥恬不知恥的猥瑣微笑盯著前邊兩個女孩。
他假裝摸鼻子,實則是把嘴遮住,對我說:“唉,兄弟,你看那個女孩怎麼樣?”
我看了看,點了點頭道:“不錯,可我沒興趣。”
那家夥緊了緊衣服:“你,你是?”
我看著他這浮誇的動作,一腳把他踹了出去,怒喝道:“滾!”
後來那家夥真開始死纏爛打,送水送吃送藥。
語文課上,那家夥一聲美女剛出聲,那女生回身便是一句:“神經病。”
那語文老師剛好看到,眼神望過來,老狗迅速轉頭,假裝和我說話。
“你們三個先出去。”
後來那姑娘無罪釋放,我被罰寫檢討,原因是和老狗一起調戲姑娘。而老狗則是回去反省寫檢討。
第二天,老狗來了,依舊嬉皮笑臉,死纏爛打,而我強行要求老師調了位置。
老師問我為什麼,我說:“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老狗問我為什麼,我說:“去媽的。”
那女孩辦手抄報,他就在那女孩麵前轉,遞粉筆,接水,泡粉筆。
女孩用濕粉筆正往黑板上點,那家夥又不知從哪裏冒出來,:“辛苦了,吃點東西。”
那女孩端起一杯浸有粉筆的水道:“你喝,我吃!”
老狗端起杯子,直接往嘴裏灌,然後杯口朝下,用一種自以為騷包無限的口氣道:“該你了。”
第二天,老狗沒來,第三天也沒來,第四天,來了,臉色蒼白,一看便知大病初愈。
後來那女孩便進了別人的懷裏。老狗不說話,隻是那天不停的往嘴裏灌水,灌粉筆水,攔都攔不住。
然後就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回來人似乎變得越發沒了精神,又過了一個月,那姑娘分手了,再然後,初中畢業,他倆進了職高,老狗便越發猖獗,一路跟隨,像影子一樣。
職高人雜,姑娘漂亮,難免會遇到些騷擾,一次有人帶了八個人圍著老狗和姑娘,老狗處變不驚,掏出一把刀,在手臂上劃拉一下,血,從口子裏緩緩流出,那八人始終還是學生,怕事,當老狗劃拉第二下,一群人如潮水般退去。
姑娘上前去看,罵道:“你他媽有病啊!”
“是啊,我有病,而且這病,世界上隻有你有治病的藥。”老狗笑著說。
後來,姑娘對他也不再像以往那般冷漠,老狗看到了機會,更是寸步不離,而那兩道傷疤,老狗則順著痕跡,把姑娘名字刻在了手臂上。傷口猙獰,卻飽含溫情。
再後來,老狗成了姑娘名正言順的男朋友。
老狗笑著對我說:“英雄救美還挺管用的。”
那姑娘對我說:“其實老狗為我做的,我都知道,他很好,他以為是那件事才讓他有了機會,其實在他明明考取了高中卻甘願和我一起讀職高開始,命運已然注定。”
姑娘看得很透徹,老狗很傻,但是很忠誠,很愛她,就夠了。
現實中似乎難有兩情相悅,但老狗知道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