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連續三天沒有洗腳。第二天的時候腳就開始有異味。但是麻木的神經好象已經沒有力氣去理會這些。隻想每天一覺睡過去,就永遠不在醒過來。沒有勇氣自殺,就隻有懦弱的躲藏在房間墮落。不看書,不寫字,不看電視,隻是把電腦打開,把qq登陸,看群裏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天。但是從來不參與。仿佛這個世界的喜歡和悲哀都和她沒有關係。她隻是一個看客。隻用眼睛,不用心。
家人不明白在她身上所發生過的事情,還一味的認為她變的懶惰,不幫家裏做事情。他們不知道,白天的光線對她來說已經成為一種刺激,像尖利的刀一樣時刻剮著她薄弱的胸腔。隨時都會刺穿胸腔,給心髒致命的一刀。隻有在無邊的黑夜,紅顏才覺得安全,心裏才會覺得塌實。
她已經害怕看見陌生人,以及外人。除了父母,姐姐妹妹,好象其他的都是外人。她討厭他們的多管閑事。我李紅顏有沒有工作和你們有什麼關係。我以後有沒有飯吃又和你們有什麼關係。難道我還會要飯要到你們的門口嗎?紅顏的眼裏越發的蔑視這些表麵上關心實際上等著看笑話的人。
在眾多的親戚裏,就數李沙是最多事的。她總是喜歡幹涉別人的事情。就好比紅顏。她最看不得紅顏在家裏耍起。隻要她去打工,哪怕就是一個月沒幾塊錢,她心理也是舒坦的。她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想法和現狀。總是很獨斷。紅顏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小阿姨。隻要一看見紅顏,就數落她,你還不去找個事情來做。打工給家裏減輕點負擔不好嗎?你這個女是怎麼當的。要把你爹磨死啊?她從來不說還有你媽媽。李沙一直都不待見這個嫂子。不僅因為她是外地人,而且還因為她個子不高,不大喜歡說人是非,也不去討好誰。李沙經常對紅顏說的就是,當初要不是你爸爸倒黴,怎麼可能看的上你媽。她總是一口一個你媽,而不是嫂子或者你媽媽。紅顏也不是太笨的人,聽著心理不舒服,但是從來不在嘴巴上和臉色上表示出來。臉色依然的平淡,就那樣沒有起伏的輕輕笑一下。李沙還兀自在那裏說個不停,你爸爸個子那麼高,怎麼你們姐妹幾個都那麼矮,長相也不朝你爸爸。
有的時候紅顏會背著媽媽講給姐姐紅衣聽。紅衣就很尖刻的說,要那麼高幹嗎,不是侏儒就已經很好了。
紅衣小的時候說話就很尖刻,所以李沙從來就不大喜歡這個侄女。原因卻是很簡單。在紅衣15歲的時候,大伯李忠家修房子,硬是要朝李孝家挪十公分。當時李孝家的院子沒有圍牆。紅衣不服氣,就和李忠理論。當時正是中午,很多人下班回家經過那裏。當時李忠家裏已經比較有錢了。大家都向著他。李孝曆來就是個忍氣吞聲過日子的人,一直站在那裏不說話。大家都說紅衣的不是。說她是晚輩,不應該和長輩頂嘴。恰好李沙下班回家,也看見了他們吵架。李沙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就把紅衣罵了一頓,沒有分青紅皂白。也沒有問問情況原由。紅衣的眼淚跟著往下流。那個時候紅顏還小,還不太明白事理。隻是知道大伯家的牆放在了自己家院子裏。一周後姐姐紅衣就去了外省打工,一去十年都沒有回過家。紅顏的童年就那樣寂寂寞寞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