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裴驢兒在樓下朝他揮手,跳上跳下彌補自己聲音不夠洪亮的缺點,“為什麼花花不會一年四季都開呢?”
裴軾卿輕咳一聲,“那是因為它們需要休息……”
裴驢兒垮著臉作出鄙夷的模樣,“舅舅明明說是自然規律,爸爸騙人!”
裴軾卿扶額,轉向寵唯一,“看到了吧,你女兒寧願相信外人的話也不願意相信我的話。”
寵唯一捶了他胸口一下,“別哀怨了,我聽你的就是了。”
“再說,雲蕭不是外人。”
裴軾卿臉拉的老長,陸雲蕭不是外人誰是外人?
從此裴驢兒無憂無慮的逍遙日子被徹底打破,每隔一段時間裴軾卿都會找來一批“玩伴”,從一開始的厭煩、憎惡到最後的適應,再變成期待。
隨著年齡增長,一個小小的花園已經滿足不了裴驢兒玩耍的欲。望了,聞政陽不管什麼事都讓著她,一點也不好玩,於是定時定量還有質量保證的一批新鮮血液成了裴驢兒打發時間的最好玩具。
裴軾卿把裴驢兒送出去自立門戶的願望也一直沒有實現,就這樣年複一年地看著她捉弄他費盡心思找來的優秀苗子。
薔薇花一開一謝,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到了裴驢兒成年,小小的惡作劇也演變成了有預謀有組織的陷阱,聞政陽也成了這個團隊的骨幹,雖然成員攏共隻有兩人。
寵唯一剛剛去加拿大給新人畫家頒了獎,急急忙忙趕回來真是累壞了,倒頭睡了三個小時,她才有精神去照顧自己的老公和女兒。
裴軾卿一定在書房,隻是不知道裴驢兒跑哪兒去了。
“睡好了?”裴軾卿熟練地揉著她的太陽穴,低頭瞧見她手裏的雜誌,又問道:“又要畫?”
“不,”寵唯一享受地靠著他,懶懶道:“拿以前的畫應付一下就行了。”
“不過三天後要去一趟西班牙。”
裴軾卿說不出的失望,“你現在越來越忙了。”
寵唯一轉過身摟著他的脖子取笑,“獨守空閨的日子不好過吧?”
裴軾卿挑眉,“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我打算帶你一塊兒去,你覺得怎麼樣?”寵唯一笑意盈盈地道。
“我的行程可以往後推。”這些年裴軾卿也越來越顧家,隻要是寵唯一要求的,他從不拒絕。
“媽,你回來了!”嬌俏的聲音伴隨著門撞在牆上的巨大響聲,寵唯一窩在裴軾卿懷裏動也不動,隻有氣無力地道:“裴驢兒,說過多少次,進爸爸的書房要敲門。”
裴驢兒已經長大,再有一個月就正式滿十八歲,不負眾望地繼承了寵唯一的容貌和裴軾卿的頭腦,還有兩人時不時要發作一下的腹黑。
“羞,當著我的麵還抱著爸爸!”裴驢兒裝模作樣地捂眼睛。
“你和女兒說說話,我忙完手頭這點事。”裴軾卿吻吻寵唯一的額頭道。
寵唯一整了整衣服,這才正眼打量一身混混打扮的裴驢兒,目光定格在她亂糟糟的短發上,錯愕道:“裴驢兒你把頭發剪了?”
裴驢兒扯下假發,瀑布一樣的青絲流瀉下來,她用兩根指頭提著假發道:“媽,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假發嗎?”
“不知道,”寵唯一冷眼看著她,“跟我到臥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