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執著究竟幾何，這個問題自己已經想了多年卻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得出一個答案，不過，看著手機裏那個顯示出來的，來自中國Z市的熟悉的號碼，王洋承認，此刻自己心底更多的是無奈。
他和莫卿有言在先，不會泄露她的秘密，可是，如果黎波鴻真地猜到了一星一點，那他作為黎安的學生，黎波鴻當年最尊重的學長，是否真的就能遵守當初和那個小女子之間的諾言呢？
手邊的手機還在不停地震動，王洋歎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哪裏是想躲就能躲過去的麼？
“喂，是我！”聽著對麵人沉穩的聲音，王洋也是失笑，“波鴻，有什麼話不妨直說。”繞彎子，從來都不是他的作風，
黎波鴻一默，“王師兄，我真的很敬佩你。”父親當年的這位得意門生，顯然早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而且，比起父親，他甚至更能稱之為一個“有醫德”的醫生，畢竟，能在非洲那樣惡劣的環境下，隨著醫療隊去了那許多艱苦的地方，這份堅持，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比起他，自己，卻是卑微的多了，“這次你們醫療隊的戰績，我已經看到了。”
“大家努力的成果，不是我一個人的。”王洋聲音淡淡，“黎師弟，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對後麵四個字，他刻意加重了語氣，他王洋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繞圈子的人，黎波鴻也一樣，“我聽說，莫師妹走了？”
對麵的人停頓了一下，顯然是呼吸沉重了幾分，王洋沒有再說話，他在等，等自己的那個猜測，
“她和我之間有些誤會，”對麵的聲音裏是難得無力感，“有些事，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釋清楚的。”
王洋沒有說話，雖然他們都沒有說清楚，不過，以莫卿和黎波鴻的感情，能讓莫卿懷著孩子離開，這裏麵的是非曲直，也的確不是他這個局外人所能理解的，“知道她現在在哪裏麼？”
“我不知道，也不想找，”
王洋拿著手裏的手一頓，“為什麼？”
“我們現在都需要冷靜一下，我雖然有錯，但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給我們彼此一些時間，對所有人都好。”
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想起莫卿的淡漠，王洋著實也是啼笑皆非，如果說賈芳柏和尹慧過去的那段感情是轟轟烈烈，最後是老死不相往來，那黎波鴻和莫卿的這段，未免也太過冷靜，雖然之於他汪洋而言，愛情他從來都沒有真正涉足過，可他也是明白的，真正相愛的兩個人，是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如此冷靜的，“黎師弟，其實很多時候我真的是看不明白你和莫卿，你和她看上去明明彼此相愛，在這樣的時刻卻又表現地比誰都冷靜，說實話，我真的覺得，比起賈芳柏對尹慧的愛，你對莫卿的愛，真的是太冷靜，冷靜是好，但感情裏太冷靜，並不是件好事，”
“王師兄，我沒想到，你居然也可以成為愛情專家，”對麵的人低低一笑，“感情的事情，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雖然是當局者，可未必不比你這個旁觀者看得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