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賓夕法尼亞,劍橋市,
“Jennifer,快看,這就是你的寶寶,”
Daisy的聲音很是興奮,仿佛眼下懷孕要做媽媽的不是莫卿,而是她自己,望著接近於“手舞足蹈”的師母,莫卿也是微笑,
師母的這份喜悅,自然比不上來自於真正身為人母的她,望著機器裏那個明顯的黑影,她的眼淚也是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這陣子,她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流眼淚,連尹慧都戲謔地笑稱她都快成林黛玉第二了,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眼淚,是幸福的。
黛玉的眼淚是悲傷無助的,而她,卻是幸福的,這幸福,來源於所有,更多的部分,還是來源於這個默默成長,和她血脈相連的小生命。
她曾經想象過自己成為一個母親的時候會是什麼模樣,也曾經在尹慧懷孕的時候羨慕不已,媽媽曾經告訴過她的,沒有成為母親的女人到底是不完整的,“卿卿,你給媽媽帶來的喜悅,比什麼都要多。”當年母親的歡欣自己到如今都還是記憶猶新,如今,連她都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孩子,她的孩子,真好。
眼淚已經被拭去,看著麵前笑眯眯的師母,莫卿也是不好意思地笑,在親近的人麵前,她總是多愁善感的很,倒是Daisy很是不以為意,“好了,三個月之後隻要多注意營養,不劇烈運動,自己小心一點就可以了。”笑眯眯地將剛剛拿到的照片遞給莫卿,Daisy也是開心不已,“Jennifer,這是給你的。”
黑白照片上那個還隻是一個小小的點,沒有成形的胚胎,就是她的孩子啊,莫卿的手分外珍惜地摸上它,仿佛在撫摸著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謝謝您!”
對這位同樣有著東方麵孔的師母,莫卿是感激的,來美國這段日子,她對自己的照顧,自己實在是無以為報,在異國他鄉,能擁有這樣一份如母親一般的關愛,真的很難得,她何其幸運,能遇到凱恩斯和Daisy這樣的老師和師母。
“如果我當初生下了那個孩子,現在也應該和你一樣大了,”Daisy忽然也是喃喃自語,看著莫卿愣愣的神色,她也是立刻反應了過來,“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莫卿微笑,假裝沒有注意到剛剛Daisy一閃而過的失態。
每個女人關於孩子,大概都會有不能言語的痛苦吧,尹慧是,Daisy是,她,何嚐不是如此呢?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腹部,莫卿心裏也是閃過一絲愧疚,
這幾天,她總是會想起黎波鴻,他的眼,他的眉,還有,他的種種,可是,伴隨著對他的想念,有關爸爸的一切瞬間就會在腦海中接二連三地襲來,她沒辦法原諒自己,更沒辦法,忽視心底深處的那一抹愧疚。
舅舅說她太過任性,將來終究會受傷,可現在,其實,她已經被傷到了,不是嗎?
“老師,莫-卿?”一道不確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莫卿在一瞬間的怔楞之後也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王師兄!”
“你們認識?”Daisy顯然是驚訝不已,隨即也是恍然大悟,“對,你們都是來自於Z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