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人家覺得詹大公子許是做的表麵文章,也許早就從良了。既然柳素雲要這麼異想天開地認定,她又何必花那個心力去開解她?浪費自己時間還吃力不討好,她蔣楠還真不屑去做。
對於她的話,何泊衍卻是微微蹙眉,堅毅的麵容上有著一抹沉思:“素雲小時候便失去了父母,所以她很要強也很獨立,對人對事,格外苛求完美。若不完美,她便寧可不要。不過最近幾年經過職場的磨礪,她的性子已經漸漸好轉了,不會再像以前那麼要強。”
吸著吸管,感受著奶茶甜甜的氣息,蔣楠猛地望向他的眼,犀利的話卻是字字句句帶著討伐之意:“那何先生知不知道你的好表妹曾經和我丈夫有過一段呢?你的好表妹苛求完美所以將人給甩了,現在你的好表妹不苛求完美了被現實磨平了棱角了又打算來倒追我丈夫了。”
話出口,蔣楠便後悔了。明明是她和柳素雲之間的事情,自己卻無端將怒氣撒到了他身上。
“It‘s really my fault.”
坐在加長勞斯萊斯內,耳畔,依舊回蕩著自己那句毫無力度的道歉,何泊衍隻覺得渾身虛脫。
蔣楠的一字一句,都諷刺著素雲妄圖介入她的婚姻充當人人喊打的角色,可這,又何嚐不是間接地給予他當頭一棒呢?
對於素雲和詹世風的關係,他自認確實是不知。若是知曉,今日這般見麵,他也絕對不會同意幾人一起吃飯。這種膈應,他豈能不了解她的感受?
可她依舊還是不動聲色地用完了這餐飯,且在她媽在場的情況下,也給素雲留足了麵子沒有指明她和詹世風之間的關係。對於這一點而言,他對她是感激的。
畢竟,素雲再理所當然地聲稱為愛而插足別人的婚姻,那也是被道德的枷鎖束縛住的。
而這,另一方麵,說的又何嚐不是他呢?
當年蔣楠舍他而取詹世風,那般地愛過,於他而言,早已深入骨髓,可他卻依舊冥頑不靈。可笑的是,她仿佛隻將它當做了生命中的小插曲,根本就徹底忘記了。
“何叔,你有體會過‘愛不逢時’的感覺嗎?”
沉穩的嗓音,染上萬般無力。那張光風霽月般的臉,不複半個小時前還在蔣楠麵前維持的淡然。
隔著段距離,管家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猛然間陷入低穀中的何泊衍:“活了這把年紀,至今為止我對愛這個玩意兒還真的是沒體會過。不過啊,從夫人那兒可沒少見,若不然,當年發誓死守著亡妻的先生,怎麼就被夫人給拿下了呢。”
何叔說的,是何泊衍母親倒追他父親的事情。
是啊,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又何嚐不是愛不逢時。但到底,父親還是娶了母親,延續了他的存在。
摩挲著手機屏幕,撥號,他似下定了決心。
“何少啊,傷春懷秋了吧?後悔沒聽我的話將你女人給撲倒了吧?女人嘛,慣不得,你得……”
手機另一頭,席朔直接便不正經地廢話一籮筐。
何泊衍頭疼地打斷:“你幫我個忙,將素雲安排到你公司去。”
“別介啊,柳大美女回國,我那廟太小可容不下她。都是自家人,你直接將她收在自己公司不是更好?”
何泊衍語氣微沉:“是等著我收購你公司之後才打算收下她嗎?”
“靠!這年頭不靠家裏頭自己創業容易嗎我?動不動就收購收購,欺負老子白手起家是不是!”末了,又忙狗腿地補充道,“柳大美女要過來那是絕對沒問題滴,我這個當哥的一定親自栽培。”
“好,謝了。”掛斷,何泊衍仰靠在椅背上,指腹輕揉自己的太陽穴。
他現在能為蔣楠做的,也僅隻是將素雲拉離詹世風身邊而已了。
周一。
詹氏集團。
一大早,人事部那幫人便膽戰心驚,但凡門口一有風吹草動,便整個人渾身一顫。
詹少已經嚴格下令,詹老爺子親自特批來的首席秘書,他不予錄用。
老爺子的話自然是有分量的,可目前詹氏的總裁卻是詹少。兩人皆不可得罪的情況下,底下的人便委實不能做人。
左右權衡之下,所有人也隻能祈求這位傳聞中的空降秘書自覺點主動點不要來上任,不至於讓他們左右難做人。
蔣楠走進人事部時,看到的便是一副極具喜劇色彩的畫麵。
人事部一個個看到她,便如臨大敵,一張張臉猛然間僵硬,所有人,居然有誌一同地蒼白了臉。
偷覷了一眼那光可鑒人的門玻璃,她什麼時候長得那麼嚇人了嗎?
嗬,難道說,某些人,給她下了絆子?
“我是新來的總裁秘書蔣楠,以後會專門負責詹少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上的所有事宜。如若不棄請大家多多關照。”
清冷的聲音不疾不徐,仿佛周圍異樣的眼光都不存在,依舊以著固有的音量回蕩在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