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杜若的情況不是外人能左右的,莫說半天就是半個月也不會有什麼狀況。我還答應了幫七公子辦件急事,本來是想讓阿真給安排些得力的人手。隻要有十幾個可靠的壯勞力就成,一會兒讓他們直接到這個地方找我。”田道清可不能耽擱太多的時間,也不太想再陷入皇位之爭,將一張紙交給阿真就一溜煙兒出去了。
十皇子拿過紙看了一眼標定的位置,略思索了一下吩咐阿真:“這小子又搗什麼鬼,估計終究是留不住的,但我絕不虧待他。十裏外的石橋應該是必經之路,你附近安排點人手,再把我的旗號也掛上說不準會有什麼用處。一生沒什麼功績卻在七十歲時意外封侯,說不定杜若的猜測有些道理。別看他現在無權無職也沒什麼門生後輩,但是搞不好什麼時候有大用,咱們一定要給老侯爺足夠的尊敬。還有閩世子那邊必須得穩住,萬一將來我這邊有什麼不測,也算是給大家留下一條退路……”阿真輕輕捋了捋杜若的頭發,有些不舍地隨十皇子離開了房間,卻錯過了從杜若緊閉的左眼角滑落的一滴眼淚。
田道清更換了一張麵具又準備了些東西,來到王府門口時剛好看見十皇子一行人上了馬車。兩位新王妃已經熟絡得像親姐妹一樣,她們兩個看起來興高采烈,似乎在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幸福,而角落裏的聽音看起來有些落寞地發呆。田道清從旁邊經過時突然被叫住:“田公子!我有意置辦一處外宅,可否幫我推算一下哪個方位更合適?”
田道清自問雖然麵具做得比不上千麵郎君的手藝,但是至今還從未有人看出端倪來,不由得有些楞神。聽音似乎也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我的耳朵本就異於常人,而你手上又有這種成色的腰牌。所以,公子的麵具沒有問題,不足為奇。”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隻想讓他過過普通人衣食無憂的生活,如果願意也可以兼修武道,不用有什麼成就能延年益壽就好,實在是不想再扯到宮闈之中!”
田道清看聽音長裙上的一起念馬上開始推算,結果居然是聽音壽元將盡。雖說這種臨時起念的推算一向很準,可田道清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於是顧不上太多捏住她的手腕:“確實是個男孩子!”嘴上這麼說可心裏卻相當清楚這是虛勞內耗的脈象,這對普通人來說身體確實算得上是個大問題,可是還不至於幾年就能要人命的地步。其實小黑棍中也有如何改變推算運勢的方法,不過田道清還遠沒有悟透,想了一下才說:“人算不及天算,五運六氣、星宮鬥移、陰陽易數向來都是玄之又玄。若是依我看,不如選在桃花山附近的思香鎮,那裏離大都很近卻分外安靜。至於孩子他們將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武道修行太過辛苦,其實也可以考慮跟國師學學術法,同樣有益增加壽元。”田道清又為那孩子算了一下,大致是個較為平庸的命數,隻是修行武道好像有些麻煩,所以才提出這麼個建議。
聽音鄭重其事地向田道清深施一禮轉身離開,田道清從背影中仿佛又看到了玉卿子,隻是這次少了從容與鎮定。對於天命田道清向來都報以中立的態度,很難判定到時是否真得有命理在約束人生,因此基本上是敬而遠之。聽音與他的交集並不是太多,雖然隻是有過很少的接觸,但他還是希望這個聰明的女子能夠過得好,所以並沒有把推算的結果和身體狀況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