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道清緊緊注視著圓形空洞中的影像,一個微胖的中年人正跪在地上放聲痛哭,雖然聽不到聲音,可單從形體動作就能看出其悲愴的樣子。在其身旁還站著個瘦高中年人,此時一臉漠然兩隻眼睛不斷地四處打量。緊跟著又過來幾個人,他們把田道靖幹癟屍體抬走,然後陸續又有田家一些人到這裏察看情況。兌字號和艮字號的兩位先天主事也出現了,他們在迷霧前討論了好久,最後相互搖搖頭轉身離去。
田道清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完全不知道這些人說什麼,他所關心的就是會不會有人尋進來。人們全都走後,他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但是又有些疑惑為何沒有一個人想要探查迷霧。從他們的樣子可以看得出,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走進這片迷霧,默契的態度到令人難以置信。就在這個時候,田道清感到一陣莫名的眩暈,封閉已久的識海突然重新開啟,但神念離體後感受到的卻是難以想你的場景。
……
“若非這神犬,還以為他們在赤焰山曆煉很順利呢!沒想到現在死了五個,殘了兩個,還有一個不知所蹤,難不成田家真得與這種《融靈造化訣》無緣嗎?”當著田家幾位主事的麵,代理族長仍然是難掩失望的神情。其餘的人也都是麵麵相覷,沒有任何人出頭說話。
“你掌管月字門雖然時間不長,在田家先天武者中也不算出眾,但是我向來看中你的踏實穩重。是不是可以給大家說一下,到底族長為何一回來就急著帶你們去請田道清?”代理族長的聲音並不高,但言辭之中帶著很大的威嚴,仿佛是在審問一名犯人。
“你也不用這麼大陣仗來嚇我,虎落平陽受犬欺!鐵柔風的一腳暗算斷送了我的道途,丹田的損傷幾十年都未必能修複,我自會讓出月字門主事的位置,但接手人可不能你說了算!”斜靠在一把搖椅上的精壯漢子此時神情委頓,像是堪破了世間的一切,就這麼自顧自地嘟囔著。
代理族長臉色很是難看,大聲嗬斥:“你別打岔。族長帶著你們四大門的主事和大隊人馬,卻隻是去抓一個在田家生活多年的子弟,而且還是個剛入武道的孩子,我隻是想知道到真正原因。還有那個玉卿子不過是個伶人,就算有六王爺庇護,有必要非得出示皇尊令嗎?”
月字戶的主事仿佛對此充耳不聞,隻是嘴裏嘟嘟囔囔不知說些什麼,眼睛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屋頂不做聲。場麵一下子有點尷尬,一名肩頭繡著“離”字的老人打破平靜:“這個年紀受此重創本就可惜,我看咱們就別難為他了。或許族長也並未說明原因,畢竟他做事無需給什麼理由!”
代理族長極其不悅:“那可不一樣,上回他帶人走是在族中報備過的,這次性質完全不同。且不說我這個代理族長現在名不正言不順,你讓沒了主事的三大門怎麼辦,長此以往田家非亂套不可!還有……”
“你還不是想撿個漏當族長!不用說得這麼振振有詞,以我們田家的底蘊十二大主事全不在又能如何?”一直發呆的月字門主事突然插話,這可是一點顏麵都沒留。他深知主事的位置是保不住了,所以也不必顧忌太多,還不如站在給現任族長一邊的好。
有人正準備出言指責,可屋門被推開進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場麵再一次凝重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伴隨著清脆的鈴鐺響動來到正中央,老人輕咳一聲:“我本已卸任不該參與你們的事,可是最近的好多事容不得我安享晚年,現在是時候告訴你們一些事了!”有人搬過一把椅子,老人卻擺擺手並未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