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涼穀和血映派的十幾名弟子死在羅沙河畔的消息迅速傳開,兩大勢力以及朝廷都安排了不少人手介入此事。如果說發現了張太宰府裏的小霸王和他師傅的屍體能令朝廷關心,那麼千麵郎君的死則在江湖上傳得更快,幾乎所有的細節都沒有辦法捂得住。於是各種猜測紛遝而至,不同版本的流言也為人津津樂道。
不過多數觀點還是歸結相互火並,因為不但冥芝液還在,而且少了兩顆的登仙丸也能看出是何人服食,所以基本上排除還有其他人插手的可能。較為被大家接受的版本是血映派暗算青涼穀圖謀登仙丸,結果被小霸王師傅二人撞上解救,但是小霸王太過貪婪被玉手堂執事弟子臨死前毒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千麵郎君趁人之危謀利不成與小霸王師傅同歸於盡。
不管是哪一種解釋,都有不少的疑問和漏洞。比如將千麵郎君的龍紋扇切為兩截就很難做到,要麼是有逆天的兵刃,要麼就是得有接近先天的實力,在場的人顯然是都不具備。還有無眉老者全身經絡有被冰封的跡象,但又不是中毒的樣子。當然時間久了人們就不太在意這些問題了,隨之還會慢慢淡忘,最後如果沒有人編成故事寫在書中就隻能徹底淹沒於凡塵俗世。
田道清這個幸存者也是唯一知道事件始末之人,與無眉老者的對決應當說還是沒算計過人家,若不是一緊張內甲突然吸收大量內力反彈了匕首自己已經被紮穿了心髒。對方突然長出的第三隻手實在是始料未及,直到搜身時才發現原來遞給他瓶子的是一隻假臂,當時雖然發現多了個手套卻並未在意,如今想來還是心有餘悸。
當初完事後,田道清僅帶走了一本書、一張皮子和一粒丹藥。書名為《千麵歌》,裏麵主要是記載如何變換身體外形以及說話聲音等訣竅,還有就是如何製作和勾劃人皮麵具的方法,此外還有一些識人讀心和誘騙欺詐等邪術。田道清是出於好奇還從千麵郎君身上拿走一張還未勾畫的空白皮子,想著閑來無事時換個模樣玩玩。冥芝液是煆體療傷的聖品,仙嶽峽穀中也不是誰都舍得隨便用上一滴,但田道清自然是不太感興趣。
不過那個放登仙丸的藥瓶他卻有點動心,主要是瓶身很堅固且內有火雷,隻有四把鑰匙同時作用才能打開,否則強行破瓶也得不是裏麵的藥。不過無眉老者已經從死人身上找到了鑰匙,並且打開了瓶子,田道清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拿了一粒,其他的都是原封不動。因為琊山七煞的事情後,他就曾專門查過登仙丸,這東西可以幫人打通穴位或提升內力,當然後遺症不小,也隻是臨近突破先天或實在沒辦法時才采用。此外,如果瞬間強行激發所有藥力,則可以迅速幫人把很多穴位打通並持續數個時辰,但後麵就需要長達數月乃至數年的時間還修複這種創傷,也算是一種不錯的保命手段。
此事略略稍稍平息後,田道清又開始著手另一件事,他一路跟蹤著季班來了一個地方。季班把幾個紙團交給裏麵的人後就回到了機巧閣,田道清催促精猞猁尋著裂玉香的味道一直跟到了仙後峽穀入口。田家一名下人主動上前:“公子您可是回來了,正好族中讓我請您參加小祭……”
田道清對於被田家監視十分不爽:“我與田家再沒瓜葛了,申請我已經交上去了,如果不是退族儀式我是不會再踏足仙嶽峽穀的!”那名下人趕忙勸解:“您可是別為難我。快來人啊!幫我把公子留住。”
田道清一聲大嗬:“我看誰敢!就是血濺當場也不會回去的,有想拚命的盡管來。”這一下所有人都被鎮住,沒人敢真得動手。那下人嘟囔著:“真是的!養了十幾年怎麼說翻臉就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