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晨一睜眼,就被頭頂明亮地光刺得再次把眼睛閉上。他記得自己正在接受第三次開顱手術的治療,這是他最重要手術,如果失敗,他不是已經死在手術台上,就是被推回來宣告過不了幾天他就要麵對死亡的消息。
“還有思想,能看見光,好像也能感覺到自己躺在床上,這次沒死在手術室裏。”郝晨想。
麻醉藥效還沒有全部消失,郝晨的五感也隻是剛剛恢複,頭頂偶爾傳來地陣陣刺痛,讓他知道那是手術傷口的疼痛,隻是自己的意識還有一小部分遊離在麻醉造成的脫離感中,所以即使自己很想動一下,但身體卻反映遲緩。
“醒了?待會才能睜開眼睛。”這是守在他身邊的術後看護的護士的聲音,“你這回是撿回了條命,知道嗎,手術做了5個小時,但是很成功,放心下來好好治療。”看護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可能是他能給予眼前這名患者的最好的鼓勵。
但是沒過多久,郝晨就被一陣奇怪又清新的風吹的再次睜開眼,然後他便看見了一片雲都沒有的藍天和刺眼的太陽。一陣風吹過,溫涼帶著青草的氣息,他下意識坐起身,才發現自己恢複如常,而躺著的病床也被放在了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無遮無攔,隻有不遠處低矮的樹木。
他驚的跳下了床,久違的地站立在草原至上,他驚訝的抬了抬腿,活動了身體的各個關節部位,卻並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更不覺得虛弱。
床邊的草地上放著自己住院前穿的運動鞋,陽光已經不如剛才刺眼,仔細看過去,郝晨才發現太陽已經比剛才離遠方的地平線更近了,天很快就會黑下去,草原不比城市,一旦天黑降臨的不止是黑暗和寒冷,還有更危險的東西會尋著陌生的氣味靠近,那就是草原特有的狼群。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想到草原狼群,他立刻冷靜了下來,如果這不是夢境,不能在最危險的時刻蘇醒回到那個世界,那他必須有計劃去度過未來漫長的黑夜。他需要火來保暖和驅趕狼群,而對麵不遠的那些低矮的樹木,就將是他的生機。他剩下的時間不多,必須趕緊行動。
走到樹前,他才發現自己目測得有多不靠譜,樹遠比他想象裏高大粗壯,爬上去也並不容易,於是便折下了不少樹枝堆在樹下。可問題也隨之而來,無法運輸回去就毫無意義。他站在樹下琢磨了幾分鍾,最後決定把帶著軲轆的病床推過來,借著這顆大樹的主幹給自己搭個避風的地方。
太陽已經落到了地平線上,離天黑不遠了。他立刻將床豎起來,架著主幹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空間,又用床邊卸下的架子搭配帶有樹葉的枝幹擋在西麵,這樣就能保護背後空間。
住所搞定,他卻遇到了大麻煩,樹枝太過潮濕又沒有幹草,鑽木取火就變得一文不值。生不起火,就算有整床的棉被褥子他也無法抵禦寒冷,更別提對抗草原狼。
此時的郝晨突然陷入了沮喪的情緒當中,之前的冷靜消失,恐懼和疑惑充斥著他的大腦,這是哪裏?為什麼自己會來到這裏?自己真的過得了今晚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