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雲萬裏,璀璨無窮。
從某處地方“撕拉”一聲輕響,七人從空間裏出了來。夏一劍低吼罵道:“我等曆經數天方是到達,怕是妖界早已翻天覆地,什麼狗屁大公主,她奶奶的。”他邊罵邊行,這一路上他的怨言最大。九尾眯著眼道:“萬千世界跨越,原本便是極難,否則妖界也不必千年方是輪回。”夏一劍心知有理,依舊罵道:“這葉律張手便可穿越,老子等人拿著破陣,足足行駛數天方是到達,來來來,讓我瞧瞧這天地還在否?”
眾人明知其憤,卻也不好辯駁,這葉律“陰陽”之力果然了得,兩界穿梭片刻即可,不似眾人如此費勁。但看天上星辰運轉,吳竹清喃喃道:“原來尚且是黑夜。”九尾“嗤”笑一聲,撇他一眼,極為譏諷。這妖界不似人間,竟無太陽,有的隻是點點星河照耀。原本一段時日,那天正門金不換曾造日造福,可惜最後相行崎嶇,那溟月教的妖王一怒之下,太陽也不要了,仍舊是以星河取代,不分晝夜。
眾人聽九尾娓娓道來,一片歎息,然則天居老人卻更多了一分唏噓。九尾識得路徑,朝向北方行駛,但見綿綿不絕,一片荒山,莫說是妖人何處,便是連一草一株也未見著。經過無數山丘,混天手突然叫道:“我們下去!”眾人見他有異,紛紛落地,見是此處平地,不似有何異樣。混天手左右搖晃,地上撚一指土,驀地駭然,目光中充滿了三分懼意,道:“這,這!”
旁人不曉,連問究竟,這混天手叫道:“此處是被人夷為平地!”眾人大驚,忙凝神細查,方是發覺地麵隱隱發現少量靈氣。眾人相互對視,驚道:“陰陽之力?”但見此處靈氣極微,更是極快的速度消散,至化為虛無。燕赤狐莊重道:“好霸道的靈氣。當初的葉律‘陰陽球’不過以靈氣霸道驚人,甚至當日對戰萬皇也不過是混沌之力,現如今怎的這‘陰陽之力’趨向於,於......虛無?”
九尾瞳孔一縮,渾身不自在,縱然知曉葉律不在此處,仍舊是打了個冷顫,害怕道:“這葉律‘陰陽之力’越加融合完美,你看這靈氣,威力巨大,卻殘靈極少。若是僅僅是靈氣使用的恰到好處,未有多餘靈氣殘留倒也罷了。可你們看這靈氣,居然自我吞噬消散,佛若歸於虛空!”夏一劍不服道:“什麼狗屁!”長劍一閃,劍氣凜然,至此地不到片刻居然逐漸瓦解,消失殆盡。文倩雪看的真切,叫道:“夏師傅的劍氣?”
天居老人謹慎無比,低聲說道:“此地不宜久留,且上天再說。”眾人一步登天,見得長路延綿至天際相合處,皆是平平坦坦,如若為人用刀平整切割,莫說是妖人生息,便是山丘叢林也見不到半個。這麼個眺望,眾人的心也就涼了半截,文倩雪震驚之餘,左手不停打顫,咬牙勉力道:“是個人之力還是他們結的法陣?”九尾僵硬笑道:“不知,當是眾人合力罷?”然則不言而喻,這“陰陽”吞噬之力無窮,顯然也隻有葉律一人能施,這麼個情景居然是一人所為,算得上是將幾座城池夷為平地。
一番搜尋,至更深處方是發現樹叢蔥蔥,再行走數裏地,這才有了幾分妖人氣息。眾人不敢大意,方使了個障眼法,隱藏了人氣息,文倩雪“訝”然叫道:“小辱?”小辱乃是當初葉律於妖界處帶的小妖,後來以防清一發現,九尾將其轉化為妖精,是以文倩雪一聲叫,九尾靈眸一開,頓時發現前麵一瘦小女妖,果然是小辱!
“她怎麼會在此處?”九尾把手一攔,氣息更是隱藏至極點,眾人也均是效仿。文倩雪低聲道:“小辱一直不離葉律,今時出現此處,怕是葉律在旁,各位師傅小心了。”五老心有不甘,然則想起那綿綿無絕的土地盡數推平,也隻好如此藏息。“千夫大人?”小辱聲音如同鐵器,冰冷無生息。前麵一人麵色鐵青,抽出大環刀,大叫道:“臭小子變性,吃我一刀!”小辱從前以小子打扮,現如今成長女妖,然那千夫大人依舊叫她臭小子。大環刀常以剛猛著稱,一般手持其人手腕力極足,施展法術直前不回頭,刀刀氣勢山湧海嘯。他一刀橫劈進手,刀尖顫抖,原本是作下一招回手作鋪墊。可惜刀快是快了,落在小辱眼中如同兒戲,手拿一樹葉,輕輕摩擦,大環刀立斷三截!
千夫大人後退三步,大駭之下喘氣連連,仔細盯其手中樹葉發呆。方是小辱速度之快,他也僅僅眼睛一花,手中妖力泄出,隨即耳聽“當當當”三下,自己便敗了,唰白了臉,口中硬氣道:“好個臭小子,哪兒學來的詭異?”小辱不答,目光處全是憤恨,其中還參雜了興奮之趣。千夫大人知道此女必然要叫他生不如死,自己當初殺了其一族,未想留下了這個禍根!恨恨道:“老子不陪你玩了!”雙手齊斷,“砰”然冒出無數煙霧,這是他逃跑之能。妖人背後往往有翅膀,他千夫大人自信自己速度極快,遂片刻一個黑影劃破天際。
小辱冷笑兩聲,毫無動作,反而饒有興趣的坐下看著那黑影越來越遠。文倩雪等人心頭不解,見那小辱不知從何處拿出一筷子,食指一彈,聲音竟是極為響亮,瞬間激射而去,後來居上,那千夫大人翅膀扇的猛烈,可那根筷子更快,頃刻至其前,從其後背至左胸處穿插!千夫大人絕望慘叫,人尚且未落下,卻已成為了一具死屍!
能如此動作不難,難得是小辱數月前尚且不會妖法,現下卻有如此功力,實不簡單。九尾眉頭緊鎖,越發的不可思議,小辱實力如何,當初她再清楚不過了,現下能做到如此,也不知千靈教給了她什麼靈丹妙藥!收回思緒,見那小辱慢條慢理的掏出一布帛,拿出朱筆,在其布帛上一劃,笑道:“又少一人。”原來此布帛是一名單冊。眾人暗自搖頭,看來仇恨結的深了,布帛上的人注定是要亡的。九尾輕笑一聲,銀鈴般的聲音又再次出現:“當初我記得一個隴的可是罪魁禍首,看樣子尋仇必有她,這下有好戲看了。”文倩雪別她一眼,心道:九尾終究是九尾,好生邪氣。
小辱在前行走,眾人也就在後麵跟隨。小辱回頭冷笑兩聲,名冊上翻了兩下,似未找到眾人名字,便即有目無睹,任由眾人如何。眼前一條林蔭小道,穿過小路,轉而望山,黛綠眉峰,低而望水,碧綠微波。就是此間青山綠水處,迎麵走來一醉漢。這醉漢斜斜歪歪的腳步蹣跚,已是爛醉如泥,兀自強撐。小辱從其身旁路過,遠至五步,驀地回頭叫道:“蛇司?”那名妖人聞之未變色,跌跌撞撞的繼續前行。小辱輕聲冷笑,嬌美的臉龐英氣逼人,俯身撿了一個石頭,動然彈指之際,那醉漢慘聲呻吟,隻是他喝的多了,舌頭大了許多,說話含糊不清。
小辱皺眉尋思,暗道:莫非我弄錯了不成?她漸步走來,居高臨下的看向那醉漢。這妖人胡子亂錯,臉上稀泥汙漬,一身酒氣相隔三丈亦能聞之,令人作嘔。小辱小心謹慎,一直凝神細視,丹田靈氣充沛。那醉漢“咯咯”大叫,嘴上不停冒出白色泡沫,邊吐邊道:“哎喲,我的好酒。”居然又朝嘔泄物舔去。眾人一陣惡心,下意識的轉移目光,恰是此時,小辱“啊”的一聲,腳上劃了一道小口!
那醉漢大聲吼道:“這小妮子受傷了,還不動手!”周邊“噗噗”數下,前前後後竟有七道身影晃出,皆是好手,原來落入陷阱的竟是小辱!那小辱心知受創,也即運氣,卻覺得腳上一麻,驚疑道:“有毒?”那蛇司醉漢打了個哈哈,靈氣到處,口中噴酒若懸河,直射而去。小辱微一皺眉,本欲拍掌,心念刹那一動,衣袖揮灑,借力之餘,那些酒水轉至旁處,見得樹木頃刻坑坑窪窪,洞洞眼眼無數,竟也帶有劇毒!
小辱一呆,怒極反笑,那些妖人見情勢不對,並肩齊上,均知今日非同小可,稍有查落,自己等人必然無命,皆是拚了性命與之相搏。小辱左晃一下,右閃一手,冷不防突的用力,指甲大紅,一妖人喉嚨割破,鮮血“噗噗”噴灑,好好的綠水頃刻浸染!蛇司焦急叫道:“小心,這女魔頭速度極快,大家硬碰硬,這小妮子妖力不足!”小辱腳上有傷,見無數大刀劈來,手中多出一把劍,接了兩招,虎口大痛,後退數步,卻撕裂了傷口,鮮血緩緩流出。
蛇司大喜,叫道:“緩手遊鬥,累死她!”小辱大急,出招略微慌亂,越快越急,那些妖人防守密不透風,均知若能累死她,自己等人便處於不敗之地。卻聽打鬥之間,忽聽小辱輕笑兩聲,眾人一凜,見小辱好快,莫名出現於一妖人背後,雙手抱起頭,輕輕擰動,將頭顱給擰了下來!蛇司一幹人大是慌亂,小辱東一撮西一步,抓住妖人以“連珠手法”一一擲出去。她手法加重,前一個尚且在空中,後一個已以大手力擲來,兩人頭顱相撞,腦漿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