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若甫一倒,依附在他身邊的部下瞬間樹倒猢猻散。
往日門庭若市的田尚書府,此刻冷清得連鳥雀都不屑停留。
太皇太後終究還是沒有趕盡殺絕,隻是取了田氏一族相關涉案人員的性命,並沒有株連九族,尚書府的老少婦孺通通押往寧古塔流放,青壯丁則押往雁門關修築城牆,子孫後代生生世世不得返回長安。
田倩瑜已嫁與皇室,自然不用隨他們一起前往邊關吃苦,但她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裏去。
魏承雲已逝,又沒半個子息留下,她雖則是魏承雲的正妻,但畢竟是罪臣之後,魏承雲的喪命又與她父親息息相關,她在王府這些日子天天受魏承雲妾室的欺辱,後來不勝其擾,索性自請前往寒露寺帶發修行,為王爺祈福,這才得以安寧下來。
五皇子魏承熹畢竟年紀尚淺,受不住父母雙雙自絕的衝擊,太皇太後雖然沒有取他性命,但他自知身份已暴露,往後絕沒有好日子過,一夕之間從尊貴的皇子淪落成民間人人皆可欺辱的庶民,他如何能承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很快就崩潰了心神,拿起田若甫手中的劍絕望地了斷了性命。
此次禍亂的關鍵人物死的死,傷的傷,事情很快就塵埃落定了。
肅清田氏一脈的毒瘤後,太皇太後強撐著的一口氣漸漸消散,沒熬到新帝登基就撒手人寰了,她臨走前留下一紙詔書,立四王爺魏承寧為新君,將自己扛了幾十年的大魏江山交給了她最信任的孫子。
太皇太後一走,遠在白鷺書院的閔老爺子熬不過心裏的悲傷,也匆匆隨她而去了。他臨走前叮囑侍童,要把他葬在他們初見的地方,那裏有他最美好的回憶,希望下輩子他們不會再擦肩而過,這一次他一定要早早找到她,不給別人捷足先登的機會。
生命中如此重要的兩個老人先後離去,花朵朵承受不住打擊動了胎氣,險些一屍兩命,把秦桑等人嚇得不輕。她們連忙奉花家長輩的命令,強行勒令她臥病在床,連太皇太後和閔老爺子出殯也沒敢讓她前往送行,隻是由綠枝等人替她前去盡孝。
寧王登基為帝後,改國號為齊,大赦天下。
魏承寧初上任,皇位還不安穩,長安城還有許多惡勢力在虎視眈眈,這一切都少不得要仰仗楚淩軒這個得力的左臂右膀。
因此他顧不得回去陪伴花朵朵,隻能沒日沒夜地在長安城內外奔波,隻求盡快整頓肅清長安城底下的惡勢力和不良風氣,助魏承寧坐穩帝位,如此他就能功成身退,回去陪伴他的小嬌妻了。
而侍郎府這頭,由於田氏一族的沒落,府裏的人沒有了顧忌,對待田氏仨母子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恭敬和小心翼翼。田氏沒了管家權,又失了丈夫的歡心,娘家不僅沒辦法為她撐腰,如今還反而成了她的拖累。
她每回帶著女兒出門都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如今已經沒有人家敢邀請他們過門作客了,楚文婷的閨蜜們也紛紛與她斷了關係,連楚淩雲上花樓風流快活也沒人願意伺候他,如今他們就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有這樣一個罪臣之妻,楚薑濤感覺自己出門都沒臉麵見人,幾次三番被同僚夾槍帶棒地嘲諷,他一怒之下回家就拿田氏出氣,久而久之竟打上癮來,每天不打上幾回都覺得渾身不痛快。
田氏天天被打得遍體鱗傷卻不敢聲張,老夫人見了她就煩,恨不得立刻將她休出門去,壓根兒不會為她做主,她隻能忍下這口氣來。
田氏有好幾次被打得狠了,險些沒能緩過氣來。她怕自己沒能熬到一雙兒女成家就喪命在楚薑濤的鐵拳之下。
所謂惡從膽邊生,她恨極之下不由心生惡計,托人在外麵尋了些福壽膏回來,混在楚薑濤每日必喝的茶水裏,讓楚薑濤喝上癮之後再也沒力氣毆打自己。
田氏下的量極大,楚薑濤沒喝幾回就上癮了,當他發現自己不對勁兒,尋太醫診治才發現自己已經染上了福壽膏的癮,這癮誰都知道,一旦染上神仙都救不了你,隻能不停地吃下去,直到過量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