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淩風一怔,雖然不解,但還是牢牢記住了。
然而這最後一式卻似乎耗費了玄機道長大量的精力,剛使完便已支持不住,跌坐在地。他抬頭望著南宮淩風道:“少俠可,可曾看清楚了?”
南宮淩風點頭道:“前輩放心,晚輩已牢牢記住了。”
他喘口氣道:“你且使來貧道看看。”
南宮淩風也撿起木棍,霍霍施展開來。玄機道長不看則已,一看卻是驚心動魄。隻見南宮淩風將那三式劍法使出,內勁雄渾,勁氣激蕩,將劍法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待他三式使完,依然氣定神閑,沉若山嶽。圓空大師禁不住大聲叫好。
玄機道長半晌回不過神來,心想:“我昆侖‘天罡劍法’以快捷靈動、變化紛繁、虛實難辨見長,我當年見師傅施展這套劍法,亦被弄得眼花繚亂。這年輕人居然隻見我施展一次,便已窺其精要,當真是絕世奇材!”當下欽佩不已道:“少俠資質奇高,悟性更是無人可比,貧道自愧弗如……”
南宮淩風慌忙道:“貴派‘天罡劍法’精奧無比,晚輩隻是強學強記,難窺其精要,讓前輩見笑了。”
玄機道長微微一笑,擲下木棍,吃力的將道袍脫下來,撕下一塊,盤腿坐在地上,咬破中指,在灰白色布片上寫了起來。隻見那中指流出的血液濃黑如墨,在布片上留下一行行清晰醒目的字跡。寫完後,他將布塊奮力一擲,布塊如鐵塊一般挾著勁風飛到南宮淩風麵前。
南宮淩風伸手接住布塊一看,上麵寫著:“拜請南宮少俠代為傳授昆侖派掌門武功,其恩其德,高比山嶽,昆侖門人當尊其如恩師。謹記。玄機絕筆。”
玄機道長哈哈大笑道:“老衲苟活至今,終於達成心願,貧道死而無憾了!”笑聲嘎然而止,密室之內,霎時間寂靜無聲。
南宮淩風一驚,忙叫道:“前輩!前輩!”
圓空大師歎口氣說:“別叫了,他用內功震斷經脈,已羽化登仙了。”
南宮淩風呆住了,心頭一陣悲涼。
圓空大師躍出瓦罐,穿好僧裝,盤膝坐在玄機道長身邊,吃力道:“南宮少俠,老衲臨終之時,亦有個不情之請。”
南宮淩風忍著悲痛道:“前輩隻管吩咐,晚輩一定全力以赴,替前輩完成心願。”
圓空大師緩緩道:“師兄圓沁失蹤多年,恐是遭人暗算;如今又被人假冒行凶,濫殺無辜,敗壞我師兄和少林之聲譽。老衲無他,惟願少俠替我查找真凶,還我師兄和少林之一世清譽,老衲於九泉之下,亦感恩不盡!”
南宮淩風凜然道:“此事前輩不說,晚輩也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手刃真凶,報仇雪恨。如若真是他人嫁禍陷害,晚輩定會昭告天下,還圓沁大師和少林一個清白!”言下之意,並不排除圓沁大師行凶的可能。
圓空大師歎口氣道:“古往今來,是是非非,誰能說清?但願少俠能撥雲見日,慧眼識真,讓真相大白於天下!少俠保重……”言罷,垂眉閉目,溘然長逝。
南宮淩風呆呆地站著:“剛才分明還是談笑風生,如今聲猶耳畔,人卻已陰陽兩隔。兩位得道高人生死之際,對那加害自己之人竟無半點怨恨之情,其淡定豁達之境界怎不令人慨歎?”他轉念又想:“他們怎比我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倘若我不報仇雪恨,父母在天之靈怎能安寧?我豈不終生背負不孝之子的罵名?”
正想著,忽聞腦後風聲激越,南宮淩風忙偏頭避開,回手一拳,砰然一聲,偷襲隻人被震推好幾步。回頭一看,偷襲之人不是別人,卻是被化血禪師點中昏穴的葛啟巫。隻是這次他的功力顯得遠沒有在將軍府的時候強大,令南宮淩風心頭暗自疑惑。
原來葛啟巫一時大意,被化血禪師點中風池穴,昏厥過去。他雖然昏厥,體內真氣卻依然運行強勁,竟不到一個時辰便衝開了穴道。醒來聽見玄機道長和圓空大師的談話,看見玄機道長傳南宮淩風“秘傳九式”,又驚又喜。哪知那三式劍法精妙絕倫,變化紛繁,看了半天都未看明白。又見南宮淩風一看即會,更是妒火焚燒,心想:“此人不除,他日定後患無窮。”又想到圓空大師也有囑托之事,莫非正是那令他垂涎欲滴的《易筋經》和《洗髓經》?於是便耐著性子等待,卻沒料到圓沁大師所托之事竟然隻是找尋圓沁大師,當下失望不已。因而,等圓空大師圓寂之後,趁南宮淩風憂傷失神之際,突然出手偷襲。然而南宮淩風聽覺精細,剛出手便被他察覺,偷襲之計便告失敗。
南宮淩風大怒,呼叱道:“葛賊,我正要找你晦氣!那虜賊多爾袞與你勾結‘嗜血雙魔’,謀害我父親;又指使他人假扮‘武林三尊’,害我母親,毀我寒玉山莊!那‘武林三尊’係何人假扮?‘腥七煞’如今又身在何方?若不如實相告,明年今日便是你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