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冬在府中安安穩穩的過了三日。今兒個卯時不到,曼冬就被侍女拉了起來,因為今天是個及其重要的日子,不僅是皇後的生辰宴,更是商議與太子婚期的大日子。
曼冬順從地任丫鬟們擺布著,她明白目前不能操之過急。曼冬起身穿上了前日挑定的藤青曳羅靡子長裙,然後被丫鬟牽引著來到梳妝台前,安靜地端坐在椅子上,看著三千發絲在侍女的手中纏繞……畢竟六點不到就被叫起來了,曼冬支持沒多久就耷拉著腦袋閉目養神了。
正當曼冬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忽聽耳邊響起一個細柔的聲音:“小姐,請您睜開眼看看,是否滿意?”
曼冬揉了揉幹澀的睡眼,微眯著雙眼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銅鏡自然沒有21世紀的鏡子來的清楚,隻能看見朦朧的影像,曼冬望著鏡中的自己似真似幻。今日梳的是朝雲近香髻,發髻上點綴著玲瓏點翠草頭蟲鑲珠金簪,這金簪是昨兒才打好送來的,一同送來的還有那同係的銀簪,但是館陶公主認為,這樣的宴會佩戴金簪更奪目。耳朵上也配上了紅翡翠滴珠耳環,這樣裝扮起來真是跟平常大不一樣,在銅鏡中若隱若現,讓人看了移不開眼睛,連呼吸都窒了。
“小姐真美!”這是又藍由衷地感歎。
“是啊,我的嬌嬌本就是個大美人兒。”館陶一臉喜氣的邁進了屋子。
“母親。”曼冬也回以笑臉。
“公主。”身邊的侍女一應行禮。
“嗯,”館陶輕出了一聲表示應禮,但是視線仍沒從曼冬身上移走,此時笑意更深:“不過,若是上了妝,想必就更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了!”
“娘——”曼冬不好意思的嗔道,此時丫鬟們已經拿來了妝粉,正要往曼冬臉上抹,曼冬驚得伸手就打掉了臉前的那隻施粉的手:“我不要擦這個!”
“怎麼了嬌嬌?”館陶驚疑地看著曼冬。
曼冬當然不好明說她們平日抹的鉛粉是有毒的,不過她可不想被毒死,難怪古代人短命又多黃臉婆,估計跟這個不無關係,她輕咳了下嗓子道:“這太白了,我不喜歡,擦點腮紅塗點口脂就好了。”
館陶疑惑地盯了曼冬半晌方道:“好吧,就隨你吧。”
終於,忙活了一早晨,曼冬妝罷便隨著館陶進宮了。
馬車一點一點接近宮門,似乎隻要進到那個門裏,一切就覆水難收了,她終究要隨著曆史的洪流,一步一步走向既定的命運,走向史書上早已寫好的結局……不,不,不!
坐在馬車裏的曼冬心亂如麻,終是忍不住開口了:“娘,今兒都有哪些人來呀?”
“今兒雖是個不一般的日子,但不是百官都來了,不過,你放心,你的徹兒他肯定在!”館陶意味深長的說著,可惜,她會錯了意,曼冬巴不得劉徹不在,更巴不得自己不去。
曼冬又往館陶身邊挪了挪,小心翼翼道:“那個——娘啊,”曼冬小心措辭,“我可不可以……”話還沒說完就沒館陶的一個厲色給擋了回去。
“嬌嬌,你今兒個甭想玩花招,我會看緊你的。”丟下這句話便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一旁一臉愁苦的人兒。
曼冬無奈,隻好乖乖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不久,馬車便駛進了宮門,曼冬撐著丫鬟的手走下了馬車,隨著母親往椒房殿走去,今日的宴會正是在椒房殿舉行。
這皇宮就是不一樣,處處透著皇家的氣派與威嚴,四周盡是亭台樓閣,遠處還有小橋流水,真是又大又美。曼冬像沒見過市麵一樣,不規矩地東瞅瞅西瞧瞧。
館陶回過頭見到她這副模樣,不由笑言:“你這孩子今兒是怎麼了?又不是沒見過這些個亭台樓閣花鳥蟲魚,好了別瞎瞅了,趕緊走吧,太後可是一直念叨著要見你呢!”
“哦。”
還沒進大殿,便聽見談笑聲,看來今日來了不少人。果真一個個華衣貴服見到自己跟母親進了大殿,便紛紛笑迎上前參拜客套。
須臾。
“皇上駕到,太後駕到,皇後駕到,太子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紛紛跪倒。
“都平身吧。”身穿金龍黃袍的漢景帝朗聲道。
“謝皇上。”眾人均坐回原位,曼冬也和母親在皇後右邊下手坐定。
“今日是皇後的壽辰,宴請的都是皇親和一些近臣,所以算是家宴了,大家不必太過拘禮,盡情玩樂便是。”
這皇帝雖然高高在上,但這一席話語氣隨和,倒顯得平易近人,曼冬在心裏暗自評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