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辰兒啊辰兒，你怎麼那麼不信我呢，雖是初次見麵，這禮物我可準備了兩年多呢，你若不信的話，你現在就給它喂鶴頂紅，我保證它一股腦兒全給你吞了，還什麼事也沒有。”
“辰兒並非不相信小叔叔。辰兒很喜歡這隻壁虎，定會好好愛護它的。”
“那便好，嘿嘿，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可算得上是定情信物了，日後，我定會送你更多的禮物。”
辰兒在聽到“定情信物”四個字時，眉頭略微一皺，複散開去。小娃娃這措辭，不要把我兒往歪路上帶才好。
待辰兒去禦書房看書時，小娃娃才四仰八叉地躺在堂前吹風同我說正經話。
小娃娃歎道：“那日，我大哥哥被你刺傷，我進去時，他勉強站著，煞白了臉，奈何你連頭都不回，你那決絕的背影，當真令我大哥哥心寒，我當時便恨恨地想，我日後定再也不同你說話了。不曾想，我實在是這樣一個心軟的美男子。”
他一番話，又將我引回那日。
“你可曾後悔過刺了他一刀？”小娃娃問。
庭前落花跌落滿階，我看著天上舒卷的雲彩，緩聲道：“自然是後悔了的。”
“因何後悔？”
“我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刺了大哥哥一刀？”
我想起許久之前，小娃娃問我為何不喜歡沈鏡，那時候我給他打的是殺了他心愛的兔子和救他的比方，那時，我的回答和現下心中所想差不多，隻不過，那時我隻是陷入沈鏡的圈套之中，被他的表麵所蒙蔽，但現在，沈鏡他確實對無衣動了手。
“因為那時候很生氣，覺得你大哥哥他心狠手辣，言而無信，害死了那時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但我沒有想到，你大哥哥沒有躲開。”
小娃娃道：“那你現在後悔了，那你可是喜歡大哥哥了？我記得之前你同我說，你不喜歡大哥哥，那如今，你已為他生下了辰兒，你可喜歡大哥哥了？”
我也躺在涼涼的木地板上，簷外的陽光明媚耀眼，我閉上了眼睛，聽到自己說：“我同你做個約定好不好？”
“嗯。”
“我接下來同你說的這些話，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大哥哥，可好？”
“嗯。”小娃娃認真點點頭。
睜開眼，刹那間天藍雲白，有鳥雀飛過簷下。
“我喜歡上你大哥哥了，我喜歡他。我之前的確有喜歡的人，我同你大哥哥約定，我嫁給他，他就放過我的心上人。但後來你大哥哥殺了他，我很憤怒，便刺傷了他。再後來，我發現，我不那麼恨你大哥哥了，好像還有些喜歡他了。不久前，你大哥哥出征去了，我才發覺，我不知何時已經忘卻了我的心上人，喜歡上你大哥哥了。我喜歡上你大哥哥，這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我真是一個用情不一的女子。”
聽完我的話，小娃娃沉思掂量了許久，才道：“男女之事哪有什麼對與錯呢，你喜歡大哥哥，這再正常不過。話本裏女子愛上仇家的兒子也是時有的事，雖然我大哥哥殺了你的心上人，這一點不能原諒。但如今你喜歡上了大哥哥，又是他的妻子，為什麼不能忘卻之前的心上人，同大哥哥好好在一起呢？”
我搖搖頭，苦笑道：“那是話本，我們是活在現實裏的人啊。我雖喜歡他，但我不能容忍自己的變心，不能忘記他殺了我心上人的事實，這兩點像大山一樣橫在我心中，我是無論如何也跨不過的。”
“不過，大哥哥不像是能做出那種事的人，你們中間定是有什麼誤會才對。”
若真有什麼誤會就好了。
“那大哥哥回來，你要怎麼麵對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