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讓我感到微微詫異,想不到沈鏡還有這樣一麵。還以為他一直都是沈流景那種隨性模樣。
於是便讓下人去將雞給熱一熱,待到待會兒午飯時吃。
“臣弟好奇,不知二嫂如何與二哥相識的?”沈玉忽然問道,抬起的眼波平靜如常。
我愣愣,想了想,第一次見到沈鏡是在冊封大典之上,第二次見他,是被他劫持到山中,不過這些自然不能告訴沈玉。隻得照著沈鏡給我安排的身份思慮著回道:“是有日世子來找父親,我才得以同世子相識的。父親同世子交往甚多,一來二去,自然也就熟悉了。”
眼下我口中的“父親”便是年將軍,而我便是年將軍的義女,沈鏡如此安排,一是為了讓我名正言順,二是為了避免引起他人猜忌。“哦?那當真是天賜良緣。二哥此前在連齊因尋求天女停留數月,二嫂怕是相思入骨吧?”
話已至此,我已知沈玉心中對我尚存猜忌。也是,憑空出現一個女子,未到兩月便成了自己的嫂子,對我猜忌也是正常。
我笑得溫婉自然,正欲答他話,放置腿上的手忽被人輕輕覆住,沈鏡自然而然地在我身旁坐下,托著腮問沈玉:“你們在聊些什麼呢?”
沈玉微微笑:“沒什麼,隻不過是同二嫂說些家常話。還以為二哥政務繁忙,所以臣弟才未曾前去打擾。”
“今日下午答應了漪漪去賞花,你知道的,城東萬畝荷塘開得正好,若不趁著好時節,日後再想看到盛景又得再等一年了。二弟可有興致同我們前去?”
沈玉笑道:“新婚燕爾,臣弟怎方便打擾,臣弟府中還有些瑣事,就先行回府了。”
待沈玉走後,我瞅了瞅他依舊擱在我手上的手,有些不自然地咳嗽提醒道:“他走了。”
誰知沈鏡隻是“嗯”了一聲,翻開茶杯去倒茶。我站起身來,他的手順勢滑落,我道:“沈玉拿了香酥雞來,我去看看弄好了沒有。”
“怎麼,害羞了嗎?”他站起身來,笑得妖媚,吐息貼近我耳畔,他低低笑道:“眼下,你是我的世子妃,若我對你太過冷淡,難保會有人懷疑我是個斷袖。畢竟,你是如此的秀色可餐。”他最後一句話說得甚是緩慢,末了,還有低低笑聲。
鬼知道我為什麼會伸出手去抱住他的腰,他身體果然僵了一僵,得到預料結果的我亦在他耳畔軟聲低語:“不知世子殿下是喜歡害羞的我呢,還是喜歡熱烈的我呢?”
不知為何,那一刹那,他的耳根通紅。
本以為他口中說的賞荷之事隻是隨口說與沈玉聽罷了,沒想到他當真吩咐了車馬。奈何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場大雨,此事才算作罷。
眼下剛成親,若在寢室內置床榻或是分房,難免引人懷疑。所以我仍是同沈鏡睡一張床,隻不過,我還是睡外側。
“你打算還要往外挪多遠?”本以為早已睡著的沈鏡問我。
“我是怕半夜睡姿不端正,驚擾了世子殿下,所以便往外多挪一些。”我語氣十分認真。
“你以為,你往外挪便方便些了嗎?一個男人,若非殘廢或無能,對付一個女人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所以,你老老實實睡著便好,你這樣動來動去,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
我老老實實躺好,生怕他一個衝動就把我給吃了。畢竟他的話很在理。其實,我平日睡覺時很老實的,但這幾日不知為何,半夜醒來時總是縮在沈鏡的懷裏,所幸,沈鏡他並不知道這些。
第二日,我不知緣何早醒了些,不動聲色地從他懷裏移出來。果然不管是睡多外邊,我這睡相還是不老實。沈鏡還未醒,我側頭見他鼻尖凝脂,好似一座雪峰,簇黑的睫毛也安靜地合著,大約還未醒。
窗外微微亮,燭火已將要燃盡。不知此時無衣可醒了?若他醒了,洗漱過後,會為那細作畫眉吧,素手青黛,白衣紅衫,當真是舉案齊眉。
沈鏡之前並未娶妻納妾,我樂得清閑自在,但剛成親沒幾日,就去花坊不太好,便悶在院子裏曬著日光。忽有宮人來報,說是沈嫻公主來拜。我同沈嫻雖是見過幾次麵,但一般她都是找沈鏡的,我同她交情著實尚淺,她此番來應是照常祝賀一下吧。
我心裏本著這個想法,命人去端了兩三個杯子,沏一壺熱茶。待她身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來時,我手中杯子一顫,這宮人稟報也忒簡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