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那雙熟悉的眼睛,心裏酸楚委屈得難受,眼淚是吧嗒嗒地往下掉。
“在你之前,有很多姑娘都自稱天女,但她們的目的,無非是殺我抑或是引誘我,你可知她們的下場?想必你是未曾聽聞,不然怎會如此癡傻。水牢這些東西,並不適合姑娘,我奉勸姑娘還是早些離開的好,不然後果可不是姑娘所能承受的。”
原來,在我之前,竟有過冒充我的人,怪不得,墨長羽是那般反應。但無衣應同他不一樣才是,我們心心相印,心有靈犀,難道他察覺不出那個天女是假的嗎?
“你怎麼就那麼確定現在的天女是真的呢?她明明才是騙子……”
“她墜穀時,我也跳了下去,有誰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她調換,莫不是癡人說夢?更何況,這一路上我寸步不離地守著她,若她舉動有什麼不尋常,我怎會不知?”
原來那日,他也跳了下去。將我掉包,這肯定又是沈鏡的計謀。
“是沈鏡,這一切肯定都是沈鏡幹的,他將我掉包,隻不過是想置你於死地,他想害連齊。”
“你的眉眼,與小螢是有那麼幾分相像,你的主子約莫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派你過來,但,像並不代表是,你的主子打錯了算盤。你直呼我名諱,侮辱天女,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
我看著他那雙沉靜若夜空的眸子,倒映著的我顯得可悲又可笑,他不信我,他無論如何都不信我。
我緩緩閉眼,語氣有些悲戚。
“那你便將我……殺了吧。”
身上的重量離開,無衣起身,整了整衣袍,道:“在沒有找到馴虎師前,你是不會死的。但你若想用白虎做些什麼事情,你大可以一試。夜深了,還請姑娘早些離開才是。”
帷帳上繡著大片大片的雲紋,很襯他。夜風有些大,我裹緊衣衫,一步步走進夜色裏,我猜,我此刻的模樣,就像一個花妝的小醜,滑稽可笑。
原來,當一個人的樣貌改變了,她原先所擁有的一切就極有可能不再是她的了。戀人朋友,全變成了陌路人。而靠氣味辯人的獸類,在碰到你的那一刻,即使你麵容不再,它還是能認出你。本以為能活下來是僥幸,現在才知道,這不是僥幸,這是一個笑話。
我好幾日都不再出門,隻是同小白一起,說說話。沒有人相信我,至少還有小白陪著我。隻不過這樣的日子沒到兩天,便有侍女邀我,說是天女要見我。我心下又生一計,與其我絞盡腦汁煞費苦心,倒不如讓她自露馬腳。
不過,我見到‘天女’的時候,著實也是吃了一驚。她的麵容舉止,與我分毫不差,就連說話的聲音,也一模一樣。那薄紗下的後背,也的確有著一顆小痣。而且,她脖子上,掛著同我一樣的玉。
完全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緩緩啟唇,一副大病初愈的嬌弱模樣,她說:“聽聞姑娘馴虎甚是厲害,小白有些調皮,怕是給姑娘添了不少麻煩吧?”
“是有些麻煩。”我語氣不悅。
她不怒反笑:“姑娘如此辛苦,染月感激不盡。都怪染月身子抱恙,才使姑娘勞累,實在是罪過。”
她語氣謙卑,無端使人生氣。
“天女怕是不會馴虎的吧?”我話語帶刺,意欲使她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