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亡我啊……”雲攏月看看周圍的幾棵樹木,不禁在心裏哀歎起來。
昨晚為了等11點深夜的獅子座流星雨,直到淩晨才眯了眼。偏偏今天還是去基地軍訓的日子。早上醒來,抓起爸媽為自己準備的一係列東西,不要命地往車站跑。可一看手表,即使不要命地跑也無法在預定的時間內到達,這才抄了後山樹林的近道。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從小打滾著長大玩耍的,眯著眼睛都能走出的樹林,今天竟然迷路了……
“真真是天要亡我啊……”雲攏月低頭看了看手表,上麵的指針指著12點半,雲攏月再一次感歎自己的不幸。
就不該聽穀淳諢小子的安排,說什麼手機由他帶著就好,自己就隻要帶多點吃的,現在好了吧?迷路了,卻連個人也聯係不上。
不知道早上那個不祥的預感是不是就昭示著現在這種情況。
肚子不爭氣地叫起來。雲攏月無奈地打開米黃色格子的旅行箱,從裏麵拿出一個肉鬆麵包,撕開包裝紙,一口一口地啃起來……
吃完麵包,雲攏月很不道德地將包裝紙往樹叢邊一扔,聳了聳肩上的背包,拉了拉斜挎在身側的單肩挎包,最後拉起旅行箱,沿來路第三次往回走……
都是軍訓惹的禍!雲攏月腦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龍鳳胎的哥哥雲隨風,就像注定了不平衡一樣,雲隨風壯得跟頭牛一樣,可雲攏月卻大病不止,小病不斷。好不容易休學三年才學完九年製義務教育,憑著一股韌勁才剛好以錄取線分數考上了城裏最好的高中。
本以為會有滋滋潤潤的高中生活,可沒想到,高中入學前必須要軍訓。初中時的那次軍訓因著肺炎沒去成,抱有一絲僥幸的雲攏月以為這次也可躲過,誰知那當過兵的爺爺來了,二話不說便斷了她的念頭,還美曰其名∶寶劍鋒從磨礪出。爺爺說∶“攏月啊!你身體之所以會這麼差,就是因為缺少鍛煉啊!好不容易有次機會,不許不去!”
於是,雲攏月那疼女如命的父母便弄了這麼大的一副行頭,生怕她餓著,凍著,傷著,病著,硬是將要去軍訓的她給裝備成了離家出走。
夕陽西斜,雲攏月又消滅掉一個麵包,卻仍是找不到出樹林的路。
“不理了……”雲攏月一把拉過旅行箱,往一條她從未走過的羊腸小徑走過去。旅行箱的輪子硌著石子發出的撞擊聲音,無時不刻在昭示著雲攏月的憤怒。
看一眼手表,7點45分。
餓滴媽喲!難道自己要露宿野外嗎?不就是遲到嘛,怎麼連野外生存訓練都提前了?雲攏月握著手中的太陽能手電筒,抬頭望向深藍的夜幕,不禁有些絕望。
煙?光?莫非是出路,記得沒錯的話,在樹林的另一側出口,有一間垃圾焚燒處理廠,是那裏麼?
雲攏月轉了方向,拖著旅行箱便往那光亮處走去……
樹!除了樹!還是樹!望向那發光處,雲攏月隻看見了一個燃著的火堆……
“你是誰?”有一陣風掠過耳際,及肩的碎發有幾縷斷了開來。雲攏月隻感覺到頸側一涼,望去,是一個蒙著嫩黃麵紗的人,持著匕首壓在她的脖子旁……
艾行墨本來想守著火堆睡覺來著,卻聽到了周圍有動靜,以為是野獸來襲,警覺起來,可當他拿著匕首接近,卻發現那是一個人……
雲攏月正不知該如何去應對此時的情況時,那人卻將匕首移了開來,獨自坐回了火堆旁,弄得雲攏月更覺得莫名其妙——隻好隨那人坐到了火堆旁。
借著火光,艾行墨與雲攏月才看清了彼此。
艾行墨一頭及腰的長發,身上繡著鳳鸞和鳴的紅袍似有些髒,變得有些暗紅,因為蒙著麵紗,看不清樣貌,但他渾身散發的氣質讓人覺得他的麵貌一定不凡。他的雙手縮在寬大的衣袖裏,似乎緊緊握著什麼。
雲攏月一件白色襯衫因著一下午在樹林裏穿梭,已不再雪白,上麵蹭著灰,休閑褲也有些皺,一雙白色板鞋也粘著一些泥土,過肩的長發隻是隨便一攏,束成一小束,讓其垂在左肩上。雲攏月的臉上明顯寫著疲倦,卻一點也掩不住她那謫仙的容貌——細長的眉,微斂的丹鳳眼,尖尖的鼻子,櫻紅卻有些幹裂的嘴唇,在火光的照映下,那如上好玉石的肌膚有著淡淡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