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十一分,我坐在草坪的一個角落裏,呆呆地盯了前方看。天,陰陰的,一如我的心情。剛剛在公用話吧裏給她打過電話,沒人接。
昨天晚上睡得很晚,一點多才躺下,最近一直這樣,睡不著,以前睡眠也不是太好,但卻沒有現在這麼嚴重。
早上醒來時是五點五分,還是覺得困,於是,又躺下了。六點二十分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然後,去群裏發了昨天晚上朋友非要我對的一個長聯,再發一會呆,便下線關機,仰麵躺到床上,把前天的想法重新組織下,用排除法得到了兩個字:可行。於是,起身,穿上襯衣,套上牛仔褲,關門,下樓。
幾分鍾後,經過李巧芬的單位,回頭看,遠處有幾個閑人。心裏猶豫了一下,也就走過了大門。
終於下了決心,轉身走進大門,來到傳達室,一個中年男人從東麵的屋子裏探身看了我一眼,問:“有什麼事?”
“我找人,我找李巧芬。”我盯著他毫無表情不太友善的麵孔,盡量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李巧芬?不認識,她在哪兒啊?”聲音有些冷,雖然已是盛夏,但我依然感到了冷。
“她就在這兒啊?”我解釋了一句,腳下已經開始做出了離去的準備。
“她是哪兒的,這裏沒這個人。”
說這句話時,他的身子已經隱進了屋裏。我的腳步也早已開始了行動。邁出傳達室,向公園走去。
近了公園,便聽到陣陣笑聲和掌聲。邊走邊盯了那邊看,從身影上看出是一個年輕人在做表演,他把腿放到頭上,便吸引了大片的掌聲和叫好聲,然後再站起來,掌聲和叫好聲便更濃了。
我卻沒有心情去看他們,徑直走到了公園西麵的話吧裏,撥通了李巧芬單位的電話。通了,但卻沒人接。再撥,依然如此。於是,坐一小會兒,去到草坪裏,找個地方坐下來,靜靜地想著心事。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寧肯傷害了自己,更傷害了她口口聲聲說愛的人,也在所不惜,我現在隻想跟她單獨地平靜地好好談一次。
徐鳳瑜前天給我電話,一再的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得已對她講了,當時她也勸我,要我回去,但我沒有答應。
突然的我的心好亂,掏出手機,撥通李巧芬的手機,還是關機。
昨天晚上一點多時我給她發過一首剛填的詞:
粉 蝶 兒
花籠紗窗,又送薰香幾縷。倚夕陽、燕兒梳羽。解裙衫,理繡被,醉了紅醑。枕綺香,昨夜有人私語。
衣寬身瘦,愁染鬢霜如許。怪鶯兒、不知心曲。雨淒淒,風瑟瑟,散了鴛侶。數殘鍾,今夜共誰聽雨。
她應該已經收到了,在我的想像中,雖然她可能已經換了卡號,但我相信她還是會不定時的用那張卡的。
十點十二分,我站起來,理了理紛亂的心緒,向悅家超市走去。
站在超市裏沒有台階的斜的電梯上,我掏出所有的錢看了看,一共還有六、七十元吧。下了電梯,拿了購物筐,直接奔吃的地方去。
時間不是太長,我已經拿齊了自己想要的全部的東西,包括十五袋方便麵,幾包不同的即食腸,三瓶高度白酒,外加兩聽乳酸菌奶。結帳時,共七十二元七角,我取出錢數了數,然後退掉一瓶奶,給自己留下打車回去的錢,便提了兩包吃的出了超市,叫了車向回返。
這是我僅有的錢了,花光了這些錢,我已經是身無分文了,不知道這些吃的能維持我多久的生命,也懶得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