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了神,努力鎮定,安撫他,“元禮,你別哭,別害怕。你告訴老師,你在哪,老師來找你。”
元禮依舊帶著哭腔,“老師,我不知道在哪……”
深呼吸,我柔聲指引,“元禮,你這電話是哪裏的?”
“賣糖果的叔叔的。”
賣糖果的叔叔?
我心下咯噔,不會是人販子吧?
陸時洲好歹是個成功人士,怎麼連元禮都看不好?難道是因為他太忙、腰上又受了傷,所以沒顧上?
不至於啊!
“元禮,你讓那個叔叔聽電話好不好?”
他依舊是糯糯的小奶音,“好。”
那頭沉默一陣,換了人,“喂,你是這小孩的家人嗎?他好像找不到家人,哭得怪可憐的。你說你們大人,怎麼就不知道照顧好孩子?”
聽這話,那人肯定不是人販子。
我連連道歉,“是我們不好,是我們不好,給你添麻煩了。你在哪?孩子說不清楚,我馬上就來接。我沒到之前,就煩請你再照看孩子一會。”
“孩子他媽是吧,趕緊過來!”他吼完,把地址報給我。
不等我解釋我是陸元禮的老師,那人已經掛斷電話。
有股子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我沒多想,趕忙報地址給司機讓他趕過去。
幸好這地離高鐵站不遠,十來分鍾就到那個老板的小超市了。要再久一些,我能擔心到爆炸。停車後,我塞給司機早就準備好的錢,幾乎同時開門下車,拎出行李箱就跑到小超市門口。
小小的元禮,就站在櫃台麵前,踮著腳玩上頭擺放著的五顏六色的棒棒糖。
“元禮!”我喊他。
他回頭,看到我後立刻跑向我。
我也跑向他,相隔半米那邊,我半彎腰,張開雙臂迎接元禮。
抱住小肉團的瞬間,我徹底踏實了。
他臉上有幹幹的痕跡,確實哭過。我捏捏他柔柔的臉頰,“元禮,沒事吧?”
搖搖頭,他往我頸窩湊,乖乖巧巧的,“老師,我沒事。”
我瞧了眼站在櫃台裏麵的中年老板,“元禮,我們一起去謝謝叔叔?”
“好,叔叔還給元禮吃糖。”
那老板心不錯,就是愛訓人。他也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說我這個孩子媽沒當好。
我想著到底是承了人家的情意,就乖乖聽他說幾句。
臨走前,老板還塞給元禮一顆棒棒糖。
元禮笑眯眯接過,嘴巴跟抹了蜜似的感謝他。
我和老板僵持一會,付了錢離開。
一手抱著元禮,一手拖著行李箱,我走了會。看到咖啡廳外放的椅子,我放下行李箱後讓他坐下,才自己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元禮,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家裏有壞姐姐,元禮不喜歡。”
我讓他慢慢說,整理他淩亂的話。
事情的原委大概是,陸時洲在公司,元禮待在家裏。然後陸時洲的某個愛慕者登門造訪,非要和元禮玩。元禮不喜歡她,假意和她出門玩,結果自己逃了。他逃遠了,也不知道怎麼找爸爸,就開始慌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的?”我好奇。
小家夥得意洋洋地笑了,從胸前扯出一隻懷表,獻寶似的遞到我跟前。
“老師,你打開看看。”
我打開,湊近他看。裏麵卡著一張白紙,寫著兩個電話號碼,沒有署名。我確定,第二個是我的電話號碼。
“這是?”
元禮雀躍地解釋,“爸爸送我的,他說這樣元禮就不會丟了。”
“那為什麼有老師的電話?”我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