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師，問題不在你的課堂，我對你的教學水平從不質疑。”他打斷我的話，“問題出在陸元禮上。本來他失蹤，和你並沒有直接關係，你有權利請假。壞在於娉婷女士不願意就此罷休，她向我告狀，讓我辭退你。這要求確實過分，但於女士曾為我校捐過一幢樓，且在s市有一定影響力……”
後麵的話他沒說明，我已經能想明白了。
張校長不願意得罪於娉婷，最好的選擇就是放棄我。
我應該默默退出去，認命。
可我不能失去這工作！我沒有特別的一技之長，除了當老師我想不出更好的工作。要是我被辭職，元禮的事有心人再添油加醋，怕是短時間內沒人敢雇傭我。
那我在老家等著我每月補貼的雙親怎麼辦？
如果薛家興治療過程中出點什麼意外，我一無所有，不是送他去死？
薛家興的全部家當都用在手術費和住院費上了，他也支付不起更多意外的費用了。
“校長，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您能不能留下我？於女士那邊，我會跟她認錯的，我會讓她原諒我的……”於娉婷的確恐怖，但我沒有任性的權利。
“許老師，於女士千萬強調不要讓你再出現在她麵前。她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去跟她認錯，隻會火上澆油。你也知道，學校這個地方很敏感，經不起一星半點的醜聞。要是我留下你後，於女士故意誇大校方責任，整個學校都會受到牽連。許老師，不是我不想留你，是我不敢、不能留你。”
他的話，圓滑又絕情。
“校長，我……”我胸前堵著一口氣，竟是不知道怎麼去求。
於娉婷怎麼會這麼極端？我是造了什麼孽，碰上這樣的學生家長！
“許老師，如果你誠心想要留下來，”不料，張校長話鋒一轉，“我這裏有一個解決方法。”
“什麼辦法？”我眼前一亮。
他看向我，保持微笑，“明天周末，許老師可否賞臉和我共進晚餐，我再和你詳談這件事？”
“這……”
張校長風評不錯，沒出過和女下屬或者女學生的醜聞。
但他真的沒有其他想法，又何必挑在晚上吃飯時說，現在說又有什麼區別？
在我遲疑時，張校長接了通電話。
掛斷後，他說：“許老師，我有事要出去。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具體時間地點我會發給你。”
你是個聰明人。
這個暗示，算是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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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張校長訂好的時間隻有一個小時，我必須要現在準備出門，才能趕到。
我還沒想好。
從早上到現在，我都坐在床上，體味張校長的話。他要我去吃飯，十之八九是要潛規則。我真的有必要為一份工作，拋下自己的原則？
我都不能跟我愛了十年的薛家興上-床，怎麼能夠為了錢和別人？
那晚和陸時洲，他的愛-撫就已經讓我哭著求饒，不過他把這當情趣，強要了我。之後接二連三的事情讓我不曾分心去回想，但不能否認它成了我另一個噩夢。
一邊，是我不能拋卻的責任；一邊，又是晦澀不明的潛規則之路……
又盯了手機十來分鍾後，手機鈴響了，來電顯示是張校長。
我手忙腳亂接聽，憋著口氣沒說出話來。
他率先開口：“許老師，你千萬別遲到，三色小學的徐校長不喜歡遲到的員工。”
我錯愕，“張校長，您這是……”
幫我介紹工作？
“許老師，為了這件事辭退你的確過分，考慮到你的情況，我準備把你推薦給徐校長。這頓飯，可是應酬，你不會遲到吧？”
驚喜來得太突然！
我趕忙回：“不會不會！我肯定不會遲到！”
三色小學門檻高，但有張校長的推薦，我再好好表現，不一定沒戲。
掛完電話，我鬥誌滿滿，選衣服化妝。自認一切妥當後，我跑出門攔出租車。
到了包廂後，隻有張校長坐在其中。
我遲疑，他卻笑道，“許老師，快進來坐吧，徐校長馬上就到。”
將信將疑，我還是走進去，坐在張校長的對麵。
談話，點餐，上菜。
直到上菜的侍應生退出包廂，徐校長都沒來。且張校長根本不關心徐校長的事，反而一直跟我寒暄。
張校長笑容滿滿，遞給我筷子，“許老師，這裏的菜，那可是一等一的好，你嚐嚐。”
我心下失落，“張校長，徐校長根本不會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