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轎邊的幾個丫環中有一個失聲笑了出來。轎中人一口氣無處發泄,聽得有人幸災樂禍的一笑,登時怒不可遏,一劍便朝那丫環兜心刺去,口裏道:“你笑,你笑!你敢笑!”司馬長天已經瞧見,見這一劍果然是毫不留情,心中大怒,急將一張樹葉丟出,又騰身而起,向下掠去。轎中人那一劍看看刺中那丫環,忽然一張葉子飛到,登時將劍撞到一邊,那丫環嚇得立即躲過一邊,哭道:“大小姐……”轎中人劍仍不停,立刻便又轉向繼續朝那丫環刺去,便在這時,司馬長天人到,揮劍一撩,將轎中人的劍掛開,道:“為了一記笑聲便殺人,你這女人好不歹毒。”
他一下來,那轎中人便退出十餘步,司馬長天這才正眼瞧她一下,原來是個二十多歲的千金小姐,一身衣服光彩奪目擠滿了不知什麼寶貝,長得甚是俏麗可人,此刻臉上淚痕未幹,衝得原先施過脂粉的臉上有些古怪,但依然難掩其豔,加上身上發出的那份霸氣,看得出她出身很高。司馬長天呆了一呆。
轎中人見司馬長天看她,當下道:“司馬長天,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什麼人?”司馬長天道:“正欲請教。”轎中人道:“本小姐成芮,十七堂堂主乃是家父,你得罪了我,今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司馬長天道:“怪不得如此蠻橫,原來是仗勢欺人,好,我看你用什麼辦法來殺我。”
成芮便衝過來,一劍朝司馬長天刺出,司馬長天急架相還,隻覺她功底還是有些,但自己也不至於怕了她,當即連連打出幾劍,把成芮逼退幾步,成芮慌不擇路,一貓腰,鑽入了轎子。轎子周圍的人見狀一齊散開。
司馬長天趕到轎前,忽然暗覺有異,便退出兩步,不料便在這時,成芮揭開轎簾,劈麵扔出一包東西,司馬長天道是暗具,倒不害怕,往旁一閃,誰知那包東西忽然散開,立刻形成一團煙霧,司馬長天躲不及,將這些白煙吸了進去,他縱身上樹,咳了兩聲,隻覺那包東西把鼻子弄得癢癢的,接著這股癢又沿鼻孔而下,一直朝心髒遊走,他知道不妙,喝道:“你這婆娘,快拿解藥來。”成芮在轎內冷笑道:“解藥在轎裏,你自己來拿。”司馬長天道:“和你這臭婆娘同坐一轎,豈不玷汙了司馬長天清名?”成芮怒道:“你中了本小姐的十八步倒,還敢如此汙辱本小姐,待會不把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司馬長天聽了心中一涼,他也算是久闖江湖,知道這藥厲害,再躲不是辦法,當下落地怒道:“你這婆娘真不出來,我就要毀轎了。”成芮道:“哼哼,我在轎內坐得好端端的,舒服得緊,為什麼要出去?你要毀轎,隻管來毀,看你是否有這個本事。”
司馬長天隻覺腦袋發沉,不敢再待,舉劍便要硬闖,卻見轎簾再次揭開,一包白煙又立刻向他罩來,司馬長天急忙腳尖一點,往旁飛去,飛向轎的另一側,他身法快捷,轉眼即到,劍剛沾到轎身,轎窗忽然打開,十幾種暗具飛射而出,司馬長天已不能閃避,劍如急雨一般削向暗具,那暗具過密過猛,“叮當”聲中雖紛紛跌落,仍有兩枚打到了司馬長天的身上。轎窗合而複開,司馬長天知轎中必有古怪,隻得往旁箭一般射出,撲在另一邊的地上,耳聽得“嗤嗤嗤嗤”一連串的暗具落地的聲音,仿佛下了一陣短促的密雨,剛才所立之處已不知有多少暗具落下。司馬長天喘息未定,忽見轎子轉了個方向,知道又有暗具要來,中的毒雖未能解,但看來躲開這陣暗具是當務之急,急忙飛身複往樹上飛去,果然剛剛離地,適才所伏之處又是成串的暗具沒頭沒腦的打下來,把方圓幾尺的地方全部掃到,情形真是驚險萬分。
然而更驚險的還在後頭,唐營不知何時得了根長棍在手,竟在這時突然發難,從上邊向司馬長天撞下來,一個往下衝,一個往上躍,兩人在半空中相遇!唐營的棍借下落之勢,猛擊下來,司馬長天帶了傷在身,揮劍連竟將那棍削做十幾段,但唐營又知何時騰出一隻手來,一掌向司馬長天劈下,司馬長天的劍要對付棍,隻得把左手一迎,兩掌相交,“嘭”的一聲,司馬長天本來在下,被擊得撞向地麵,唐營在上,便擊得重回空中。
司馬長天這一跤摔得不輕,幸得他反應神速,劍先朝下插入地麵,使得下落之勢有了個緩衝,但因為兩人都是不遺餘力的全力相拚,所以力勢極大,仍是撞到了地麵,他身體一個劇震。便在這時,轎簾再度揭起,司馬長天連劍也不及收,人往半空又是一躍,果然暗具又在他剛離開之際飄潑而至,真是驚險萬分。他在往上躍時,打算無論如何先喘息一下,誰知又有兩人從旁殺到,一左一右兩把劍從身後分擊他的要害。司馬長天身在半空,但身法確實甚是了得,竟在這時來了個令人難以想象的漂亮的空翻轉體,全身便突兀地朝地下一墜,將左右兩劍盡數避開,同時一掌擊向左邊的敵人。這一掌他雖是擊出,不過是想以此來緩解一下敵人的來勢,以敵人的身法來看,應該有能力足以躲過這掌,說不定還能借機打出什麼花招來。沒想到便是這一掌,竟將敵人打中,而他手腳順勢一擰,意外地將那人的劍奪了過來,剛好身體貼近地麵,他感到頭頂風聲正緊,更不停滯,一反手,“一劍問天”,劍往空中一撩,攻向右邊的偷襲者,那人將劍連擋,始終未能將這劍掛開,當即慘叫一聲,落在地上,聽那慘叫的聲音,司馬長天才知又是一個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