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一直在下。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濕了整個校園。淡淡的大片灰色雨絲成珠簾將其籠罩起來,雨珠從香樟樹上一滴滴地悄然落在地麵。
方灝然快步走到b中的圖書館門前,將手中那把被雨打得濕透的黑傘收起,緩緩放下。
他穿梭於各大書櫃前,目光流連,最終被黎巴嫩詩人紀伯倫所著的《先知》所吸引。駐足,停留,抽出,拿走。
拿起書後,迅速找到一個空座位,然後坐下。之後目光便專心注視著書本,心無旁騖。
過了一會兒,方灝然隱約感到身邊坐下了一個人,於是他淡淡地朝右邊掃了一眼,很快便又收回。
“哐當”一聲,喬童的筆掉到了方灝然的腳下。
喬童低頭伸手,卻無法夠到筆。
“嘿,同學。幫我撿下掉你腳下的筆?”喬童小聲地問。
對方沒有反應。
喬童無奈,再問:“喂——這位同學,麻煩幫我撿一下掉在你腳下的筆……”
對方依舊沒有反應。
喬童皺眉,戳戳方灝然的胳膊,大聲說:“——這位同學!”
方灝然好看的眉毛輕斂,目光從書中抽離,看向喬童,低聲反問:“你難道不知道圖書館不可以大聲說話?”
喬童這才看清他的臉。他的桃花眼微微挑起,鼻梁挺拔,皮膚白得不行。就像天之驕子,不容忽視。
“可我筆掉你腳下了……我一直叫你,可你好像,沒有聽見……”喬童委屈,她明明也不想大聲說話的。
方灝然瞳孔一暗,俯身撿起地上的筆,遞給喬童,然後不再說話。
他竟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生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喬童也覺得這氣氛有點尷尬,她瞄了一眼旁邊男生手中捧著的書,發現卻是一個她極為熟悉的封麵,欣喜地問:“你也喜歡紀伯倫?”
方灝然又掃了喬童一眼,說:“嗯。”
喬童粲然一笑,說:“好巧,我昨天才來借了紀伯倫的這本書。”
她又接著說,“love gives naught but itself and takes naught but from itself.love possesses not nor would it be possessed;for love is sufficient unto love.”
方灝然放下手中的書,不動聲色地接著喬童的話往下說:“愛除自身外無施與,除自身外無接受。愛不占有,也不被占有。因為愛在愛在滿足了。”
喬童訝異,他居然會背?難道他也喜歡紀伯倫?
“哇。同道中人!”喬童笑意盈盈,在g中這所省重點中學,她第一次找到一個跟她一樣喜歡讀紀伯倫詩歌的男生。
方灝然別過頭去,再次沒有回答。
圖書館門口此刻卻快步走過來一個高挑的女生。
“喬童。雨停了,去吃飯吧。”安意快步走進圖書館,直接拉起喬童就要走。
她習慣性地瞄了眼四周,看到方灝然時突然頓住:他是那個……校草?安意突然有些後悔這麼快就將喬童拉走了。
“誒……等等……”喬童本想問坐在她旁邊的男孩子叫什麼名字,不料就這麼一把被好朋友扯走了。
方灝然望著喬童離去的背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喬童被扯著走出圖書館,不滿地嘟噥說:“安意,你拉我走那麼快幹嗎嘛……”
安意搖了搖頭,惋惜地說:“我如果早點想起你旁邊坐的是校草,那我打死也不會拉你走。可是,吃飯哪能不積極?是吧?”
喬童用大眼睛瞪著安意,問:“校草?誰?”
安意:……
安意冷靜了一下,強迫自己平複下想把喬童摁在地上揍一頓的衝動,才開口:“你不知道我們的校草是誰?!”
喬童眨巴了一下她的大眼睛。
“方灝然你聽過嗎?”
喬童不解,方灝然?誰是方灝然?
“哎呀,就是我們的校草啦!方灝然!就是比我們高一屆的高三的學長!你整天都忙著去練吉他、練書法那些,可能沒有時間去在意校園的八卦……聽說他家境和成績都超好的!”安意心中一陣澎湃,她就說方灝然看起來怎麼那麼熟悉,原來就是常常被g中校牆表白的那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