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繞過山路一圈又一圈,時而伴隨著“嗚——嗚——”的風聲,冷風透過簡陋的木板縫,鑽進了裴衣的袖子裏。
她雙手抱膝蜷縮著,樣子雖是狼狽了點,可心想著過不了多久便可回家了,心情就大好。
當日來時的路上周遭暗影如鬼怪,但此時望去,清醒的第一抹日出之光散遍至白雪皚皚的一座座高峰之上,磅礴震撼無可比擬,但此時再美的自然風光或許也比不過裴衣心中,那個身穿青衣朝著她笑得男子。
“籲——”壯漢停了馬車,對著後頭說道,“姑娘,你說的地兒到了。”
裴衣睡得淺,被人一叫便醒了,起身下了馬車,“謝了大哥。”
道謝後,裴衣便往城門方向走去,記得當日剛來墟嚴城時,對此地的人事物一概不知,而此時抬頭再見城牆上的‘墟嚴城’三個大字的時候,心中竟都是思念和向往。
現下是卯時,集市上人群越來越多,時不時有一排官兵來回排查著,裴衣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忙壓低著頭用著以前的老辦法混在人堆裏進了城門。
之後沿著小道巷子,一路繞到了太子府門前,可惜卻見雙門緊閉,外頭無人看守,裴衣納悶了好久,可眼下若是久待於門府之前,也太引人注目,若是被皇帝知曉自己打傷了遝國君王,且半夜逃回善國,她該被處以怎樣的罪責?
看來隻能坐等了,裴衣去了附近的一家客棧,選了個窗戶麵向太子府方向的一間廂房,雖然不在太子府正對麵,可若是府上有人進出,也能依稀可見。
“唉,這位夥計你可知前麵不遠處的太子府,為何大白天的鎖門,而門前連一個侍衛都沒有?”裴衣叫住了給她端茶水過來的小二。
“客官,皇家的事咱們百姓怎會知道?”小二勤快地倒了杯茶遞給了裴衣。
“那我想問一下,你們這兒的什麼蟲災可給治了?”裴衣抿了口苦澀的熱茶,繼續問道。
“上月朝廷挨家挨戶發了些驅蟲的花卉種子,讓咱們放在田裏埋咯,說是可治這蟲災,您還真別不信,如今這田地裏都是些死了的害蟲屍體!”小二倒是對這個事情很得勁,說得眉飛色舞的。
“哦,是嘛……”裴衣笑道。
隨後,她坐在窗旁的一張椅子上,雙手則伏在窗台邊,望著不遠處的那塊地方,良久良久,直到天色暗下,大雪飄散至屋內,她才不情願地合上了窗門。
但她不知,此時在遝國皇宮中,自己的失蹤已和遝然風被襲一事牢牢的牽扯在了一起。
寢殿內,有人已醒,殿外便立刻有人求見。
“國主,末將失職,未能護您安全,請國主降罪!”侯勇在門外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