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剛做出來的山楂糕。”趙雪把剛做好的山楂糕端到寧燕麵前,像是獻寶一樣在她麵前獻著。
“山楂糕?”寧燕看著瑩潤亮紅的山楂糕,問趙雪道:“嫂子,這是你新想出來的點心?”
“不是,山楂糕我以前也見人做過,隻是有些料不齊,就沒再做了。”趙雪道:“今天剛好看到有人拎著一大籃山楂在集市上賣,我瞧著好,就買些回來了。”
做山楂糕需要瓊脂,在這兒,她弄不到瓊脂,就一直沒做山楂糕了。今天她買了些山楂回來,本來想洗幹淨直接當水果吃的,可後來正好看到一邊放著的藕粉。
後來,她嚐試著放了些藕粉進去,最後把山楂糕做出來了。
寧燕拿筷子夾了點山楂糕慢慢嚐著,這時店裏有一桌客人吃完了飯,在那兒喊結賬,趙雪就去收拾桌子了。
趙雪收拾完桌子後,回到寧燕身邊道:“這山楂糕味道不錯吧。”
“糖放的正好,不太酸也不算很甜。”寧燕說完之後,又朝門外看了眼。
“嫂子,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寧燕探頭朝門外看去,道:“這敲敲打打的,好像有人在娶媳婦。”
趙雪跟著寧燕朝外看去,果然看到一隊人迎著大花轎正朝這兒走來。
那花轎估計剛出娘家沒多久,還有喜娘拖著一盤子銅錢往外頭撒。花轎隊經過時,喜娘在飯館門口撒了些銅板,一群小孩跟在花轎隊後麵撿錢,寧燕也跑出去撿了一枚。
“他們手腳真快,我還沒撿呢,他們就把銅板搶光了。”寧燕將手中那枚銅板遞給趙雪看道:“看,我還撿到一枚,沾點喜氣。”
趙雪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寧燕見她看著遠去的花轎隊發呆,生怕她想起了鄭楠。在宿平待了大半年,她以為趙雪已經忘了過去的事了。
寧燕不知道這時候該不該打擾趙雪,其實她沒想錯,趙雪的確想起了鄭楠。
隻不過,她不是像寧燕以為的那樣,以為她想起了鄭楠的好又念起了舊情,而是在腦海裏浮現出鄭楠用力想要勒死她的畫麵。
花轎隊越走越遠,最後,趙雪隻能看到一排紅色漸漸消退在視線裏。
現在看到迎親隊,趙雪常會想到各種可怖的畫麵。也許因為花轎是紅的,她想出來的畫麵也是血腥的。
在想象出來的那些場景裏,她被人用各種方式折磨著。她甚至會有這樣的想法,要是她再嫁了,很有可能會死在自己再嫁的人手裏。
這些想法是很荒唐的,所以趙雪從來不敢和寧燕說。以前的人和事她真的已經淡忘,隻是那種恐懼無力感,總是留在她心裏,揮之不去。
飯館陸續來了幾個要吃飯的人,這兩桌客人都比較有錢,像是故意拚那一桌更舍得點菜似的。一桌隻有三四個人,偏偏點了八九個菜。
客人要點多少菜,不是她們能左右的。趙雪擔心廚房裏的李師傅忙不過來,就幫著他一起炒了幾個菜,寧燕則在前麵招待客人,給他們盛飯倒水。
“宿平縣的人挺有錢的。”寧燕道:“像今天來的那幾個客人,可著勁的點菜,那一桌菜足夠兩桌人吃的。”
“這樣的客人也不多。”趙雪在燈底下算著賬,道:“大多數人點菜點的夠吃就行了,今天來的兩桌應該是認識的,互相較勁,看哪一桌更能吃。”
寧燕點了點頭,趙雪算好賬後,翻看了下賬本。自從開了飯館之後,這個月的純收入是之前開鹵菜館的三倍。
這飯館才剛開起來,以後生意會更好的。趙雪把賬本放到一邊,把燭台朝寧燕那兒推了推,自己站起身從房間中走出。
已經到了深秋,紫藤蘿架上的花早就落光了,隻剩下一些葉子,風吹過也會帶下幾片葉子來。
藤蘿花架是個好東西,趙雪坐在秋千上,看著露天遊廊上的花架,想著自己在宿平縣住下,是個正確的選擇。
藤蘿花可以用來欣賞,還可以做藤蘿餅吃。回想起藤蘿餅的滋味,趙雪嘴角微微揚起了。
現在的生活她很滿意,做自己想做的事,還不用擔心手裏沒錢,以後沒著落。就一直在宿平待下去吧,在這個種滿紫藤蘿的縣城過一輩子吧。
“一個人也能在那兒傻笑。”趙雪的沉思忽然被打斷,她朝聲音傳來處瞟了眼,假裝沒看見說話的人。
這時,一小塊石頭落在了趙雪身邊。
趙雪沒看屋頂上的人,反而仔細看著身邊落下的石子。
她確定了,寧長樂每次拋在她身邊的並不是瓦塊,而是他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小石塊。
難道他每次上屋頂,還隨身攜帶著小石頭?趙雪搖了搖頭,這些學武的人,思想都比較怪異,他們的世界,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