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是何吖卣(1 / 2)

故事地點:杭州飛翔鳥中學。

時段:7年級。

狀態:狂歡的狀態。世界是二維的,除了歡樂,就是悲傷,沒有憂鬱一說。快樂至上。

我們來聽何吖卣怎麼說。

她,一個女孩,7年級時曾任副班長,聰明、可愛、機靈,卻被認為是頑劣的問題女生、不良少女。我們來分析她一個7年級小女生的七情六欲和情感世界,辨別她是不是機器人。

她的同位是曾女,一個不大來上課的女生。曾女的死亡,給她帶來了很大的情感衝擊。

她原本是一個快樂病毒,走到哪裏哪裏就滿是快樂,但後來她是一個憂傷病毒,讓全班都憂傷和善良起來。

一個少女的痛苦,和我們大人,在其質量上是一樣的。

……

哈哈,我是何吖卣。

很小的時候,我上過一個幼兒園,那裏比較搞笑,在那裏,我們小朋友可以“結婚”,隻要男小朋友和女小朋友好,就可以舉辦“婚禮”,還可以隆重地睡在一塊。

我那時非常頑劣,做出許多男孩子都不敢做的膽大包天的事,許多小朋友都認為我是一個男的,好幾個女孩哭紅了眼,要和我“結婚”,我也天天喊、叫,放言要娶這個要娶那個。

阿姨也覺得好玩,反正我們說話不算數的,就隨我們“結婚”,還推波助瀾,為我們舉辦儀式。不過,最後還是我最悲慘,當時我要娶一個可愛的傾國傾城的女孩,可阿姨說不行,不準女的娶女的。這樣,我就沒有得逞。

唉,失敗,在一個可以“結婚”的地方,我居然沒有結上“婚”!

我老爸說我當年上的是最貴的幼兒園,說那是最有教育理念的地方,可他一點也不像有錢人。我爸這個人,我不知道他吹不吹牛,給我取的名字也怪怪的:何吖卣。人家都不懂,上一年級時我也不會寫。其實這個名字的讀音就是who are you,意思是“你是誰?”

從上小學一年級起,我的拿手絕活就是犯錯。人類發明了學校,老師是我的天敵,我實在不喜歡和老師打交道,我喜歡和那些跟我一樣的同類打交道,喜歡跟那些混球在一起玩。我討厭優秀的人。

有一次,我罵了別人一句“神經病”,老師讓我到他辦公室,用一塊透明香皂洗嘴巴。第二天,我見到那老師沒有鞠躬,掉頭就跑,被老師捉住了。後麵一堂是自然課,老師要我在辦公室裏鞠了一節課的躬。別人看我在那裏像木偶一樣地鞠躬,都笑,我也笑,反正孩子的字典裏沒有“羞恥”兩個字。鞠躬過程中,我還偷工減料,觀察老師的表情,他一走過來,我就鞠躬90度,他一走過去,我就點個頭敷衍塞責。

我那個鬼老師有一個上課拿粉筆頭砸人的毛病,他扔得很準。我們班講台上的一盒短粉筆頭,成了他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冷兵器。有一天,我夢見那老師放飛鑣,一手拋出56個粉筆頭,把我們班56個同學統統放倒,個個喉管開洞。

下課後,同學也師從老師,練習扔粉筆頭,扔得滿教室滿走廊都是,嘴裏還嗬嗬哈哈地大叫。上課鈴聲一響,戰場寂靜,彈痕滿地,大家都睜大眼睛等那老師來發火。

我那老師一發火就要得皮膚病,他皮膚病一犯,就要放下課本從教室裏跑出去,到要下課的時候才進來上課,又一直上到下一節課開始。他對下一節課的老師說:“我的皮膚病犯了,你給我十分鍾。”就那樣,他拖堂拖成了學校先進。

教師節時,同學都給老師送鮮花。他對我們打招呼:“千萬別送給我月季花!”

我聽了,回家對我媽媽說:“明天是教師節,給我買一大把月季花,我要送給老師。”

我媽嘲笑我說:“何吖卣,你也學會拍馬屁了?給我少點事吧!”

我暗笑,卻被我爸發現了。我爸把我叫到一邊,知女莫如父,他盤問清楚後,說:“何吖卣,這事包在老子身上了!”

次日,我用月季花布滿了整個教室,還放了一把大大的在老師的辦公桌上。老師氣得生病了,病得住院了。

我現在很想念我那個老師,天敵之間是彼此思念的。我所做的一切,實際上不過是我童年幼稚遊戲的一部分。有一段時間,我把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看著是玩具,所有的人都在我的遊戲裏。我常常能在大人的臉上找得到很逗人的東西,看著看著,我就想笑,我就笑了。那真是一段奇妙的時間,世界是一場大遊戲,所有的東西都很卡通。大人是我遊戲中一個不重要的部分。我所到之處,都是我的遊戲現場,孩子是我的主角。我把這個世界看成是蛋世界。阿姨是美麗的蛋,爸爸是長胡子的蛋,媽媽是正在變胖的蛋,老師是會發火和會爆炸的蛋,我們自己則統統是不知道明天是什麼的糊塗蛋。我們中間有臭蛋、混蛋、雞蛋、鴨蛋、王八蛋,我們每天在滾,這世界到處都是蛋在滾動。我們這些年輕的小蛋夠熱鬧了,大蛋們並不理解我們,但他們很願意來管我們這些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