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7年聖誕節死去的最後十分鍾裏,我給睡不醒小姐發了短信,催促她趕緊過來陪我喝一杯酒。
然後,蹬掉小熊拖鞋換上了一雙帥氣的黑色馬丁靴,披上厚重的黑色大衣,戴上黑毛線帽子,穿上黑色小手套,還圍了灰調的圍巾、理了理掛在額前狗毛似得碎發。
誰想剛出門就與凜冽的北風撞了個滿懷——咦,本姑奶奶差點就飄走了!還好最近吃的醬肘子多,胖了半斤三兩。要不然這結局就無法可想了。
已是聖誕的小尾巴,街上堆積著的洋玩意兒漸漸的暗淡了,不再是白天看到的那般花裏胡哨和放肆張揚。
大型慶祝活動已圓滿,彩紙被路過的路人踩壞,亮閃閃的聖誕樹不再插電,連掛著毛茸茸白胡子的聖誕老人也脫去了聖誕裝,露出一張十分年輕又十分青澀的臉。
“這顆聖誕樹,他守三天了,從清晨到淩晨,一天十幾個小時,就為了給站他旁邊的那姑娘買個三萬八的新包。”一聽這一本正經在胡謅的聲音我就知道,背後站著的人是睡不醒小姐。
“遲到三分鍾,記大過一次!”我說。
然後她不服氣的瞪我,完了開始喋喋不休:“你不知道這三分鍾很重要嗎?湊足了這三分我們就是兩年未見了,要沒有就退成1年加364天零57分。就因為沒有這三分令我以前等得364天都作廢,你說虧不虧?窩火不窩火?糟心不糟心?”。
這樣子的睡不醒小姐,真是胡攪蠻纏的厲害!儼然是那年我第一次遇見的她——美的妖精,身邊有漂亮的一塌糊塗的美少年,身後還站著溫文爾雅的大師兄。可她呢?在那麼有意境的聖誕夜裏非要喝冰鎮汽水解渴。無法子,一行人隻能陪她滿大街找專屬於夏天的味道。
那一年,四個人坐在還刮著北風的海邊喝汽水,連著五髒六腑都快要凍裂了。可是大家都笑著說沒關係,因為我們在一起啊!這裏有我們喜歡著的一切——最合拍的夥伴配著最肆意的青春和年華,真是最美妙不過的一場體驗了。
回憶如此鮮烈,往昔如此明白,一切仿佛還是昨天才剛發生一般。於是忍不住擁她入懷,靠在她耳邊輕聲開口:“沒關係的睡不醒,我們有最美的曾經。”
是的,離別兩年後,我回來了!從海拔四千米以上的藏區回到這座北方城市,也回到我的姑娘身邊。
“你這話說的,真令人浮想聯翩。”一向沉著穩重的大師兄繼續揶揄:“喏~幹完這杯冰鎮汽水,就當提前過你們的18年聖誕。”
兩年不見,大師兄的咖啡吧,音樂仍很浪,有情調的想立馬跟四肢一起去談一場不分手的戀愛。這兩年裏,少年朗目中也多起了幾分類似於大叔的幹練和通透。沒有彼此參與的幾百天,大家真的長大了很多呢!大抵是靠著各自擁有和創造的故事接近了生命原有的厚度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