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冬日寅時,天還未亮,一輪缺月掛於天邊,帶來些許光亮。
“小賊,站住別跑!”
少年施展輕功發力奔跑,不顧後麵眾人的叫嚷。
忽然,一名滿臉橫肉、虯髯戟張的中年男子擋在少年的麵前。
“看招。”中年手持樸刀向少年砍去。少年側身閃過,驚龍劍法使將開來,一劍斜劈過去。中年迅速抽刀回防,劍刀還未相撞,少年竟將劍縮回,運轉真氣,一腳踢中中年男子的腹部。中年站立不穩,倒在地上。
少年剛要離開,便被後麵的人團團包圍。
一名衣冠整潔,相貌儒雅的白發老者走出人群,嗬道:“孟良,你休要再跑,今日老夫便要報那殺徒之仇。”
少年孟良冷哼一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想搶劍譜直說,吞吞吐吐算得什麼英雄好漢?”
白發老者怒道:“黃口小兒,你休要血口噴人。老夫此次前來,是為了殺你祭奠徒兒。”
孟良質問道:“賈君,虧你還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連說謊也不會。想你賈家居住於揚州一帶,而如今我在西涼,你那徒兒是昨日剛死。難道說,我昨日還在揚州,今日寅時便已到達西涼了嗎?”
那老者一聽,隨即皺眉,無言對答。
“小賊,休要胡言,看我為師兄報仇。”隻見一人怒聲嗬斥,提劍衝出直擊孟良。
“找死。”孟良腳尖一點,似箭一般迎向那人。看著孟良如魅的身影,那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在眾人麵前逞能是一件多麼錯誤的決定。二人身子一錯,那人便已倒地,顯然是已經死了。
“阿龍。”賈君喊道。“孟良,你又殺我一徒,此仇不報,老夫有何麵目存於天地?”說罷,便一劍刺向孟良。
“這下你到有借口殺我了。”孟良暗道。
劍至身前,孟良身形一閃,便即避過這凶惡的一劍。他向後躍去,一劍斜削出去。這賈君也不簡單,輕輕鬆鬆化解了這一招“白鶴亮翅”。賈君長嘯一聲,使出一記“白虹貫日”。孟良不敢怠慢,抽劍回防要害,雖然擋住了這一擊,但手臂也被震得發麻。
“好!”周圍人不斷為賈君喝彩。
“不行,要迅速脫身才是。”孟良心中計較道。
他劍尖前指,將真氣灌輸於這一劍之中,不顧一切,自己的破綻全部被暴露出來。但賈君卻也無心進攻,人皆是惜命的,賈君不敢賭,他不知道自己擊敗孟良後,這瘋子般的劍招會不會殺死自己,所以他放棄了大好機會,處於防禦狀態。孟良見此招管用,繼續使用不要命的打法,逼得賈君連連後退。賈君再怎麼想要劍譜,也要有命享受不是!
孟良發現賈君防禦劍圈的漏洞,斜刺一劍,刺中賈君肩頭,轉身便走。
“小賊跑了,大家快追!”不知誰喊了一聲,眾好漢便如餓狼一般追去。
其中幾人與賈君要好,便問慰道:“賈兄,傷勢如何?”
“無礙。一不留神竟讓小賊逃了,看來真是低估他了。”說罷,便提氣追上眾人。
孟良回頭看看,心中發慌,父母之托還未完成,難道竟要命喪於此嗎?
他衝進集市,奔進一個巷子裏來回遊走,試圖甩開眾人。但事與願違,身後好漢緊追不放。這時,一隻手不知從何處伸出,一把拽過孟良躲進拐角處。孟良見了那人,便隨他進了草屋。
那人相貌英俊,風度翩翩,一身白裝更顯英氣。他鎖上房門後,道:“孟兄,如今外麵危險,你就先在我這待上一兩個時辰。”
那人名叫伍義,是孟良的結義好友,生死之交。孟良見他首先不是問自己劍譜的所在,而是安排自己,心中充滿了無限感動。
伍義倒了一杯茶,道:“孟兄,坐。”
孟良也不客氣,道:“好。”說完,便搬來椅子坐下。他端起茶杯,略一品嚐,讚道:“好茶。”
伍義道:“孟兄,你先坐,我去準備早飯。”
孟良聽了,笑著說道:“好,我已經很久沒有嚐到伍兄你的手藝了。”說著,又喝了一口茶。
伍義走進廚房,開始抄家夥做飯。孟良則坐在床榻上修煉家傳內功“無境功”。這內功分為七層,每突破一層功力便會增強一倍。如今孟良已經修煉至第三層,馬上就要突破這一層的瓶頸,進入第四層了。
不久,伍義端著菜出來了,“做好了,鯉魚戲珠湯。”
孟良看著桌前的菜,說道:“不就是鯉魚豆腐麼,名字起得倒是風雅。”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白豆腐,這菜在很久以前孟良就吃過,也是伍義做的。不過當時父母還沒有遇害,自己的周圍奉承的人很多。可如今,隻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個人,陪伴自己的就隻有伍義一人,真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啊!想到這,孟良不禁苦笑了一下。
“孟兄,你怎麼了?”伍義察覺到了他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沒事,想到了一些傷心事罷了。”孟良從身上拿出一本書,上麵寫著“驚龍劍譜”四字。
“這難道是?”
“沒錯,就是《驚龍劍譜》。因為它,我的父母遇害,孟家也因此敗落;因為它,我遭眾武林人士追殺。如今,我就要將這禍首毀掉。”說著,便走向火爐旁。
伍義見他要將劍譜投入爐中,急忙喊道:“這是伯父生前的最後一點寄托,難道你要毀了不成?”
果然,孟良將手縮回。
伍義又道:“這《驚龍劍譜》是伯父交給你的,他的用意一來是讓你找出劍譜中的秘密,解了這孟家的祖傳之迷;二來是為了避免武林俠客因這劍譜而起爭端。這份想法,連我這個外人都懂,你怎麼就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