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
陸雅墨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一月前父母車禍雙雙殞命,身處異國他鄉的她隻得抱著兩瓶骨灰和簡單行李歸國尋根。
當年父母不顧家人反對私奔國外,自此切斷了與國內親人的所有消息。
為了完成母親最後的心願,雅墨孤身一人歸國。沉浸在回憶中的雅墨麵色淒冷,混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她很想哭,但眼淚似乎消失了一般,不允許她宣告自己的懦弱。
即便她被稱為醫學界的神童,在麵對手術台上奄奄一息的父母時,顫抖的手無法做任何動作。
她無數次想如果自己足夠鎮定或許父母能夠活下去!自責與內疚無止盡的拷問她的內心。
這時,飛機遇上氣流,劇烈晃動,突然間一道閃電劈來,在一道光圈中雅墨的意識漸漸模糊。似乎見到已逝的父母在向她招手。
不知過了多久,雅墨緩緩睜開雙眼,四周婦女的喘息聲,水流聲,焦急的呼喊聲混雜在一起。
雅墨張嘴欲說話卻發出哇哇的聲音,睜大眼睛想看清四周卻發現自己存在於一個小小的身軀中,渾身粘著的全是血。
出現在麵前的第一張臉是一個是一張蒼白而慈祥的臉,生氣幾乎快消失了但仍笑的燦爛,雅墨知道這應該就是自己這幅身軀的母親了。
雅墨是學醫的,十分理智,她盡快調整自己的思維去加快對現狀的認識,無奈的得出一個結論:她在那道閃電中穿了,還是胎穿。不止,還是穿到了古代。
她以前一直相信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但如今她隻能歎一句命運無常。
正當她還在迷惘歎息時她發現那麵善的女子正向一個仆人交代些什麼。
產婆出去了,如今屋子裏隻有三個人。隻見那黃衣女子已淚流滿麵口中喃喃:夫人,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姐的,哪怕是陪上我這條性命!
雅墨將目光看向她,停止了哇哇聲。她看著這個二十多歲的丫鬟心中微微有些感動。
半月前,她最愛的父母就這樣撒手人寰,她其實並沒有做好接受的準備,在葬禮上假裝堅強,在人前戴著麵具生活。縱然理智如她,麵對又一次的生離死別,連帶著穿越前的情感一起迸發出來。
哇哇聲變的更加劇烈。外人聽來不過是新生孩童的正常啼哭,唯有伽羅自己知道這是怎樣的痛徹心扉!
今生,她又再次失去了至親!再堅強的內心也抵不住悲傷蔓延。
突然闖進一個華服男子,伽羅悲涼的哭聲奏然停止,注視著這男子的麵容,心中暗想:這個大叔的臉在整容醫生的眼裏應該是很完美的,完全不需要動刀子,是個美男子,但眼角的細紋也出賣了他的年齡。左手有繭,看來是左撇子。以他能闖進這間產房來看,他應該是這具身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