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穀(1 / 2)

鳥鳴啾啾,清晨的陽光被樹篩得碎碎的散落了一地,頗有空山鳥語的意境。

睡眼朦朧中宮徵羽翻起身,揉著眼睛,師姐已經忙了好久了,極其細致。

“起了?”師姐莞爾一笑,這個小師妹還是像個孩子似的,心中卻有一絲失落輕輕落下。

溫婉放下手中的活拉起宮徵羽,攆她洗漱打理,自己則去備飯。

宮徵羽打理好時,溫婉已經把早飯都擺好了,雖然不是什麼美味佳肴,卻也是山中精致可口的小菜。

“我們等等師父吧。”宮徵羽話剛出口發現自己失言了,師父已仙逝一個多月了。溫婉聽言想到師父眼中閃起晶瑩。

宮徵羽自八歲離家至今一直住在靈鷲穀跟隨水隱居士學醫練武修身,水隱居士本就有一弟子名喚溫婉。

溫婉自小聰慧懂事,宮徵羽一來的時候也頗有畏懼,謹言慎行,完全壓抑了她孩子的天性,水隱為此大為歎惋。

所幸在水隱和溫婉的照顧下,宮徵羽也漸漸恢複她的本真之態,反倒頑皮了些,卻也是的水隱的生活更快樂些,也給了溫婉許多陪伴。

宮徵羽在師父和師姐的照料下,漸漸的找回快樂,會笑會撒嬌,除了師父管的嚴厲些,宮徵羽還是很喜歡這樣生活的,不,對師父的嚴厲她現在也很是喜歡的。

“師姐……”宮徵羽心疼地看著這個溫柔清秀的女子,抱了抱溫婉。

溫婉一句話也說不出,哽咽了好久,低低地一句“吃飯吧,小羽,我特地為你做的”

宮徵羽把頭埋在飯碗裏,一個勁地往嘴裏扒飯,卻隻是咽不下去,任憑眼裏的淚流到飯裏。

師父早已交代如果一日亡逝,宮徵羽便應回到宮家。

溫婉在師父過世的頭七之後便對宮徵羽說過,宮徵羽執意要再陪溫婉一個月,今天便是一個月的最後一天。

“師姐,不陪我一起去麼?”宮徵羽很是不舍。

“小羽,那裏畢竟是你的家,我去不合適,而且我自幼跟隨師父來此處,並未出過穀不曉得與外麵的人如何相處”溫婉笑了一笑,“師父這裏需要我照料,你且回家待你有空來瞧我和師父”溫婉繼續推辭。

宮徵羽自小頗為調皮了些,水隱怕溫婉管不住她,所以常帶在身邊,為人治病或遊玩也是常帶她。

而溫婉卻極少出穀,一來是為了她柔弱的身子,二來溫婉喜靜不愛與人交流自己常做推辭雲隱雖說過幾回,溫婉隻是不願,隻好作罷。

“可是師姐,那裏本來就不屬於我,我回去幹什麼呢?”宮徵羽一臉悲戚,已經放下筷子。

溫婉轉身回到藥廬,取了一個包裹,順手遞給宮徵羽一個錦囊。

“走吧,我送你”溫婉握著宮徵羽的手,緩步前行,兩個人刻意放慢了腳步。

腳下的路綿可以延到遠方,可是有時候目的地就在身旁。一步步用腳丈量,卻要奔向那並不想去的地方。

七年的照料,七年的生活,就算是頑石也磨出了情感。宮徵羽對溫婉而言就像是自己的小妹妹,而宮徵羽心中對溫婉卻更像孩子對母親的依戀。

畢竟她生來無母相陪,缺失了八年的母愛在溫婉身上得以滿足。

宮徵羽在路上看了錦囊,是關於自己和溫婉的。

師父說宮徵羽的母親梅祭雪當年有恩於水隱,在臨終時托付女兒給水隱,望水隱保小羽平安。水隱便在梅祭雪過世後便出穀尋宮徵羽。

若宮徵羽在宮家平安也就不必多費心,若宮徵羽在宮家受屈便不能再留在宮家了。

水隱知曉梅祭雪當年雖是梅清風之女,到底嫁了人家不比在家,梅祭雪身為將軍之女自幼鮮有學習女工之類,更不會成天呆在閨閣之中。

而這樣的梅祭雪卻深深地吸引文雅的宮連覺,梅祭雪與宮連覺相遇更是擦出無限火花。郎才女貌,情深意切。

隻是婚後不久,宮老太太對梅祭雪十分不滿意,逼著宮連覺早日娶小妾為宮家開枝散葉。梅祭雪在宮家過得十分不順心,便提出要出去走走。

宮老太太便更是不滿,認為身為當家媳婦應該以家為重以夫為重,而不是耍小姐脾氣,愛怎麼的就怎麼的。

梅祭雪知道這個樣子並非她所要的,也不是起初所期待的。

所謂的家已經成為牢籠,愛已經成了枷鎖,隻會壓抑她,束縛她,而她想要的自由他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他也給不了。

終有一天她會離開,或許她曾經,也許現在還是,很愛他,可她不可以再被束縛了。追逐自由,快樂是他的天性,而宮家人似乎天生就是被壓迫的命,隻會順從,隻會壓迫。

梅祭雪知道老太太故意刁難,無奈請自己弟弟陪自己一起去,路經含沙坡遇到身受重傷的水隱,便出手相救,雖未能完全將水隱療治好,內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