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夏季存心跟蹤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就絕無被發現的可能,他有這自信,即使目標是個感知係的異能者。並且他現在也就這麼做著,眼前的人就是他的目標。
可事無絕對,那人偏偏在他才是跟了幾米遠,就已慢吞吞的回過身來,歪著頭,眯著眼,路燈下更見死灰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他看,看的人發慌、發怵:
“有人想見您!”聲音極其嘶啞,不象是喉嚨裏發出的聲音。
他沒說是誰,但夏季知道,因為他的精神世界裏隻有著一個身影——孔山。
但夏季相信,如果沒有必要,眼前的人可以把那身影也從他的腦海裏抹去,隻剩下混沌的一片,隻所以留下那身影,隻不過是對方不願意多講一個字。
夏季有點好奇,對方是怎麼發現自己的,他沒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絲的能量波動,難道僅僅隻是直覺?就憑著還沒有覺醒的感知異能他就能發現自己……。
夏季甚至懷疑起自己的判斷。
異能隻有到了擎天之境才有可能完全抹去或是隱藏起精神世界裏的一切,難道對方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那他會是誰?
那人在夏季暗自納悶時,眼裏的迷茫更見呆滯,身軀突然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似乎夏季問了他是誰。
好一會後,他才是使勁的拍打了幾下自己的頭部,對這動作似乎習以為常。然後又恢複了起先的模樣,卻顧自轉身朝人群中走去。
夏季略一思索,沒有跟上去。有那“醜八怪”在兩人身邊,應該沒有人能傷害得了她們。原本對這一點他還是深信不疑的。可現在,他卻沒有十足的把握了。
“等等!”他叫住那人。在鬧市裏他也不敢隨便使用神通,隻能疾步朝兩女的方向走去。見著兩人,好一陣囑咐後,才重新回到那人身邊:
“走吧!”
兩個反差極大的人就這樣在大街上慢慢的行走,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慢慢遠去。
孔山沒有在京城,就在這城市一個偏遠的小鎮裏呆著。隨著蘇仕慶、季紅軍的離職,戴文斌、陳崇峰的相繼離去。林子風的殘廢,林建設的受傷,他是一黑黑到底。
特安科麵臨的壓力前所未有,一種頹廢的氣氛在滋長、壓抑著他們。即便是日常裏,所有人也變得消極怠工,垂頭喪氣。
每每在動員會議上,眾人看著他的眼神也是希奇古怪。似乎有種說不清的責備?怨懟?好象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眾人感到不可思議。
這成了他尋找夏季的動機和目的。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出現後才發生的,他需要盡快改善眼前的局麵。
否則,他將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麵對特安科解散和分解重組的領導,這不是一個幾十年來一直視榮譽為第一生命的人能接受的!
一路上沒有姓名,沒有感情色彩的波動,有的隻是那份癡傻般的呆滯,夏季一頭霧水的來到了小鎮。帶路的人推開那扇沉重的鐵門,伴著鐵鏽那尖銳的吱呀聲,看到了正對大門坐著得孔山……。
站在他麵前的夏季在他看來隻是一個普通的年青人,即使有什麼不一樣。也就是相貌俊俏點,身材勻稱健壯點……
他怎麼也沒曾想過就這麼樣個人,卻讓在新中華成立後就存在的特安科搖搖欲墜。如果可以,他真想親手掐死眼前的輕蔑。
隻有想到發生過的一切,以及那恐怖的夏季集團,他才有一種挫敗感,一種垂暮之年的心灰意冷:
“坐!”
夏季巡顧了下空蕩蕩的四周,可憐地看著眼前那雙鬢如霜的“老人”。輕輕地拂拂了地麵,坐了下去。
在夏季沒來之前,孔山準備了千萬種說辭。可現在卻沒有一種能說得出口。他想象了夏季會在他那聲“坐”之後的各種反應,可也沒有一種吻合夏季現在的舉動。他有著對一個老人最起碼的尊重。
一臉的驚異帶來的是半晌的沉默……。孔山斟酌了半天,先開了口:
“你變了……!”
“是人都會變”
“但你變得我有點不認識了……”
“是不是我就這麼坐下來,讓你感到不適應……?那我可以換種方式來坐。”
“不用,這樣很好!……謝謝!”
“謝什麼?謝我殺你的人,毀你的前程……?”
“……,你知道不是,既然來了,也坐下了。何必又作意氣之爭!”
“一開始我不想爭,是你逼著我爭!現在哪來的‘是我爭’這一說”
……
……
“你的集團生長得很快,已經快給各個國家構成威脅……!”
“你這算不算是威脅?”
“不,我隻是以事論事。照這樣下去,你遲早得麵對全世界各個國家的……封鎖。”
“封鎖?不是封……殺嗎?”
“你……會允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