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瞪大眼睛安安靜靜盯著歐心月的林梓寒,揉揉自己瞪得酸痛的眼睛。一不留神,身子往下一滑,頭卻卡在樹杈裏,於是整個人就懸在半空!他緊張得大喊大叫!!
經過這裏的歐心月發現了拚命掙紮的他,緊張地從另一邊三兩下爬上樹,然後幫助他慢慢取出腦袋。
草坪上奄奄一息的他不停喘粗氣,歐心月又氣又好笑。她蹲下身,拿一片樹葉在林梓寒麵前輕輕揮動,戲謔的說:“哎,你又在學什麼魔術是嗎?大變活人?還是在練縮骨功啊?”
“不要你管!人家不放心你才跟過來看看,沒心沒肺的歐心月,你竟然還取笑我!把人家好心當成驢肝肺,你狗咬呂洞賓你!!”林梓寒雖然上氣不接下氣,可是嘴還是那麼厲害。他不停對歐心月翻白眼,恨不得在她身上咬一口才解氣!
“算啦,別翻了,再翻你那眼睛珠子就掉下來了!哎,不過你剛才說了一個成語哦,有進步!”歐心月似笑非笑的說,樹葉還在林梓寒眼前飛舞。
林梓寒一手打開樹葉,指甲卻劃傷了歐心月的手背。“真的嗎?我有說成語嗎?”
腦殘!歐心月一邊撫摸自己的手背一邊說:“是啊,很多呢!起來,回教室吧!”她站起來伸出手掌,林梓寒打開她的手,自己慢慢站起來。
“不要回教室,我們剛剛出來十幾分鍾,你要是現在回去,老師肯定會懷疑我們在裝病,那不就露馬腳了嗎?我們沿著校園走一圈散散步……走啦——”
林梓寒不知哪來的力,拽著歐心月就朝噴泉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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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美麗的背影,鄭楓喃喃道:“阿月,總有一天你會回心轉意。夏末薰那小子不會跟你在一起,你們原本就是不同的兩類人。如果他知道你是小偷,你曾經是乞丐,你還先後兩次進過監獄,你認為你們還會在一起嗎?他從小受的教育就決定了他不會跟你在一起的事實。”
“不過真是很抱歉呢!”
聲音響起,鄭楓抬頭,一眼就看見從那堵牆後麵走出來的夏末薰。那麼瀟灑俊逸的他,讓鄭楓自慚形穢的同時更加憎恨起他來。夏末薰低頭看看自己一身潔白的衣物,上麵沾了少許塵土,手上也是。他一邊拍拍自己的手和校服一邊走過來。
鄭楓已經做好打架的準備。
夏末薰的微笑果然好比寒冬的一縷陽光。他在距離鄭楓兩米處站定,說:“我從小受的教育確實讓我不能與流氓小偷為伍,所以我跟你注定水火不容。可是心月不一樣。雖然我不知道她曾經是因為什麼才不得不偷東西,但是我了解她,比誰都了解她。她一直在酒吧工作,從來沒有偷過任何人的東西。她跟你不一樣。她雖然外表冷漠,可是她內心炙熱,她善良,她上進,她從來不自甘墮落……”
“哼,那又怎麼樣呢?你父親還不是一樣厭惡她!”鄭楓挑挑眉,雙手插進褲子口袋。
“別人怎麼看她我管不著,但是我相信她,並且永遠不會傷害她。鄭楓,我會讓你看見我跟心月是怎麼一直走下去的,我會讓你看見我給她的是幸福還是悲傷。雖然我不能承諾永遠讓她幸福,但是我可以承諾永遠不傷害她,不背叛她。這些,你都已經給不起。”
夏末薰淡定地看著鄭楓,笑容依舊。兩個人在一起總是會有一些非人為的磨難,所以夏末薰不能承諾永遠讓歐心月幸福快樂,可是他卻可以因為自己的愛永遠不傷害她,不背叛她——
四目相對,鄭楓最終敗在夏末薰的微笑下。他憤憤不平的走了。跟夏末薰比起來,他缺少了那份淡定,缺少了那份高貴的氣質,缺少了自信。就連他唯一值得驕傲的功夫,在夏末薰麵前也顯得過於蒼白無力。那個漆黑的夜晚,他偷襲夏末薰不成,反而被夏末薰狠狠教訓了一頓。隻是夏末薰已經不記得鄭楓曾經那麼早就在他生命裏出現過,更不知道鄭楓曾是他的手下敗將。
佇立在溫暖的陽光裏,夏末薰柔順的發絲隨風擺動。他雙手插在褲袋裏,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白色的領帶微微揚起。他的笑容下藏著隻有自己才看得見的難過和憂傷。從來不知道,歐心月竟然有這麼難堪的過去,難怪她冷漠,難怪她從來不輕信任何人。乞丐,小偷,進監獄。這三樣令人不堪的事情隻要有一件發生在誰身上,誰就已經會不堪承受,可是不滿十八歲的她竟然已經承受過三樣!!
再有幾天,就是她十八歲生日了。那天,就代表她已經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