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照射進房間，柳亮睜開眼，新的一天開始了，可是對他來說，每天都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柳亮靠在柳樹旁發呆，身後是兩間茅草小屋，遮風避雨夠了，關鍵這是他自己努力蓋的。一個毛線球滾到了柳亮身邊，他下意識的彎腰撿了起來。“哥哥你能還給我嗎？”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可愛小女孩跑了過來，她是追著毛線球來的。柳亮笑笑，伸手摸了下女孩的小腦袋，把毛線球遞了過去，小女孩雖然有些害怕，但心愛的玩具到手還是很高興。“謝謝大哥哥，你是個好人，”小女孩眼睛很大，純真可愛。“你怎麼在這裏，快走，”遠處一個婦人急忙的跑了過來，有些慌張，警惕的看了眼柳亮，發現女孩沒事後才鬆了口氣。“不是說了嗎，離這個地方遠點，你怎麼又淘氣了，”婦人抱起女孩有些責備的說道。小女孩撅了撅嘴，有些委屈。“是球球自己跑到這裏來的，不是我頑皮，還有，那個大哥哥好可憐，沒有人陪他玩。”提到柳亮，婦人的臉色冷了下來，“不準提那個人，他是野孩子，小心吃了你。”婦人的聲音不大，明顯是刻意壓低，但還是若有若無的傳到了柳亮耳中，搖頭笑笑，也不生氣，野孩子怎麼樣，他一樣過得很好，伸了個懶腰，拍拍屁股上的灰塵，柳亮回到了家中。太陽高掛，午飯時間快到了，柳亮的五髒廟很合適宜的的叫了聲。小小的院子井然有序，竟然被各種蔬菜占據，實在無法想象柳亮單薄的身體如何完成的。挑了顆大白菜，今中午就它了，柳亮對於自己的勞動成果很是滿意，抱著白菜數了下別的蔬菜，看看數量足夠他支撐到冬天了，收成好說不定還能留下儲備，寒冷刺骨的冬天能吃飽飯實在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柳亮在屋子裏折騰了半天，正要開動，外麵傳來了腳步聲，“老大，我來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聲音的主人嗓門很大，震的柳亮的耳朵嗡嗡直響，放下碗筷當下就吼了回去。“小海子，又來蹭飯是不是，今兒沒做你的。”來人體型足足有柳亮的兩倍，活像個皮球，很是搞笑。“我自己帶了，看看，燒雞，怎麼樣，夠意思吧。”胖子挪著肥胖的身軀不用招呼就做了下來，也不用碗，端著盛滿白菜湯的一口黑鍋就往嘴裏倒，也不怕燙，足足喝了個爽，才心滿意足的挪開了嘴，鍋裏隻剩下了個底。“爽，我說亮子，你這手藝做個廚師綽綽有餘了，這白菜湯熬得，簡直絕了。”“打住，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又被老子趕出來了，”柳亮翻了個白眼說道，他對胖子的習性早就摸透，白菜湯喝了沒一百遍也有八十了。胖子全名叫李小海，鎮上的大戶人家，按理說兩人沒有任何交集，一次偶然的救助，讓兩人成了好兄弟。那時候的胖子就一個字慫，綽號鼻涕蟲，人見人欺負的慫包蛋，都是大家子弟，混到他這份上的實在是沒幾個，居然有一次被一群乞丐圍住欺負，柳亮看不下去一不小心就把這貨給救了。李小海摸摸頭，訕訕一笑，“還是你了解我，你說讀書有什麼好的，我就是不喜歡，父親非逼我，這次看來是動了真怒了。”柳亮表示無語，但不嫉妒，他看的開，他倒是想讀，可惜沒那條件，床底下的幾本書還是胖子冒著風險偷出來的。“說吧，這次又闖了什麼貨，”你老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柳亮知道，李小海的父親白手起家，大字也不識幾個。“這個，咳，我在老先生的硯台裏撒了一泡,也不是多大的事。”“啥？”柳亮愣了一下，緊跟著捧腹大笑，這種蠢事也隻有胖子能想出來，怪不得老李要逐出家門，估計教書的老先生快瘋了，攤上這麼一個學生。胖子到是無所謂，過幾天回去敬個茶認個錯，老子就饒他了，多大點事，不過來到這裏他才是最開心的，正好給他找了理由，這幾天老子管的嚴，想出來一趟哪有這麼容易。燒雞柳亮毫不客氣的解決了大半，誰讓胖子吃了他的午飯，而且還要占用他的的房間，一隻雞連利息都不夠。吃跑喝足，柳亮和胖子一並爬到了柳樹上，主要是胖子非拽他上來，每次都弄得柳亮出一身汗，就胖子那體重，跟老母豬上樹一個道理，絕了。“你說我們長大了幹什麼，”胖子站在柳樹上，望著遠方，多少有點意氣風發的模樣。柳亮想了想，這下真把他問住了，是啊，他能幹什麼，他會幹什麼，吃飽飯對於他來說都是奢求，半響他才吐出三個字，“不知道。”“哎呀，不要這麼悲觀，等我繼承了父業，給你開個酒樓，讓你當掌櫃，”胖子十分豪邁的說道，肥嘟嘟的肉手衝著遠處一通亂點，我們兄弟兩個是要征服全城的男人。柳亮沒有說話，出神的望著遠方，胖子等了半天沒有回應，這個理想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當時樂的他老子就了一天假。看著柳亮的模樣，胖子心中十分不忍，以為剛才的話又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柳亮是窮，但有自己的誌氣，胖子最了解他。“我說亮子，最近你有些不對勁，怎麼變得這麼惆悵，動不動就發呆，是不是病了，別怕花錢，我這次出來老媽沒少給我。”胖子摸了摸柳亮的額頭，有摸了下自己的，不燙啊，又想翻他的眼睛，可惜被一把打開了。“一邊去，誰病了，我在想，你為什麼這麼胖，這麼笨，而我這麼瘦，反而這麼聰明。”胖子撇撇嘴翻了個白眼，“你病了，而且無藥可求，像我這樣聰明絕頂天賦絕倫的美男子，哪裏笨了，說出去都讓人笑話。”胖子一番高談闊論把自己都說嗨了，腳下一個趔趄，平沙落雁式，撲通一聲，飛起了一地的塵土。柳亮哭笑不得，地上胖子疼的呲牙咧嘴，也就是他，脂肪含量高，減緩了衝擊，換做別人，傷筋動骨是免不了的。“老大，看到沒，老天爺都嫉妒我的聰明神武，”胖子揉著老腰站了起來，嘴上還在那裏大言不慚，摔的真輕啊，柳亮心中不禁想到。胖子顯然高估了他老子的忍耐力，不到旁晚，三個李家的侍從就把胖子綁回去了，看他們熟練的樣，分明不是第一次，任憑胖子大呼小叫，就是不理。胖子走了又安靜了，微風吹過，楊柳枝隨風搖曳，柳亮笑笑，他是一個樂觀積極向上的人，把胖子留下的殘骸收拾完畢，柳亮清理出一塊空地，挽起袖子，舉著不知從哪裏找來的兩塊大石塊有節奏的練了起來。上舉下舉，柳亮折騰了沒一會兒就饅頭大汗，別看他身形單薄，力氣著實不小，兩塊石頭的重量和他的體重明顯不成正比，這不是自殘，用柳亮自己的話說是鍛煉身體，起碼生病少了，最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閑的蛋疼。柳亮晃晃脖子，發出卡巴卡巴的響聲，出了不少汗，身體也活動開了，他鄭重的從屋裏被子底下拿出了一本線裝的書籍，上麵三個古樸的大字，天殘訣。這本書是柳亮和胖子逛街時無意發現的，看到的第一眼柳亮就挪不開步了，唯一一次跟胖子借錢就是那次。對於書裏的內容胖子是嗤之以鼻，一個字都沒有，都是些簡單的圖畫，本以為是什麼修煉秘籍，胖子翻了幾頁就喪失了興趣，反倒柳亮如獲珍寶辦的留到了現在。紙上的小人畫有些可笑，都在做著各種奇怪的動作，或坐或站，柳亮的石頭器具就是仿製裏麵的形狀造出來的，跟著裏麵的動作練了一段時間，別說，力氣確實有長足的長進。作為好兄弟，本著有福同享的想法，柳亮把這個作用告訴了胖子，結果不出他的所料，不想讀書的胖子，更別提修煉了，三分鍾熱度一過，找個陰涼地睡覺去了。對於修煉柳亮向來一絲不苟，按照書中第一頁的動作，完完整整的做了一遍，姿勢有些別扭，開始的時候他也受不了，抽筋是常有的事，現在做完一套，神清氣爽，腳下如同踩了棉花，特舒服。說道修煉柳亮也是非常向往，那些人物都是區與普通人的存在，修煉者的傳說三歲的孩童都能說出一大堆，呼風化雨，移山填海，都是莫大的神通。柳亮不知道現在做的是不是叫修煉，自欺欺人也好反正他自己覺得很有用處。夜深了，柳亮收拾妥當，關鍵是把天殘訣藏好，這種無意義的事兒估計就他能做出來，也不想想真要修煉秘籍，哪是大街上能買的到。清晨天蒙蒙亮，柳亮被胖子拖起來了。“我靠，你夢遊吧，”柳亮揉著眼睛說道，李小海起這麼早，絕對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都稀奇。胖子頂著個黑眼圈，睡眠明顯有些不足，可是精神卻很抖擻，“老大，快點，不是我夢遊，是你的夢想來了，晚了可都成黃花菜了。”“什麼夢想，”柳亮揉揉頭，起的早果然不舒服，現在腦袋還有些沉，胖子說的話他都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