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曆400年,妖界西北斷念山下。
茂盛的樹林綠意盎然,偶爾傳來禽鳥的低鳴,再向前走便是臨邊的一條溪流,溪水漸凍漸流,順著斜射而下的陽光抬頭,竟能發現一座終年積雪的高聳山峰,猛然回頭發現,那條溪流竟是這兩種境界的分界點。
景色迥然,卻依然平靜。
“碧血草…碧血草…”一位身著厚實的老者穿梭在樹林中,滿是泥濘的手上捧著醫術,眯著眼似是在找尋著什麼,嘟囔著。
那個老不死算命的!居然謊報稱西北邊界有事件出現,其實就是騙他來為他采藥的!
他咬咬牙,抬眼望著蔥綠形成的綠蔭,平靜地如往常般,那有什麼鬼事件!
“哎…”他俯下頭準備繼續找草藥,猛然間,身邊四溢的能量強度令他一怔,下意識的釋放出自身的符圈,其中遊走的符咒正處於緊覺狀態。
抬頭望天,往常的碧天白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紅光。
有妖怪在獻祭!他眼神一凝,不,不對…
思索間,異光突變,鷹鳥發出撕裂的尖叫,溪邊淺嚐流水的妖獸隨即的巨大爆炸悄無聲息的發生,老者靈巧的一個轉身開始拚命的往後退。
身後移動的綠叢愈來愈快,老者用內力封住耳膜,卻還是敵不過巨大的能量暴動,昏睡前,他苦逼的想怒吼:信靈你個臭不要臉的!害死了我你可滿意了?
遠處煉丹爐前的白衣老道不忍打了個噴嚏…
半時辰過去,爆炸聲已而消失,隻殘餘著濃濃的白霧與雪山渾然一體。
濃煙中,一抹清麗的身影一閃而過,從懸崖上,透過薄雲,重重的跌入樹叢,落地瞬間形成巨坑。
天空瞬息恢複原樣,奇異的是,開始落荒而逃的妖獸們,竟然盡數回歸圍在巨坑邊,發出嘶鳴。
那嘶鳴聲,悲哀,悲痛,敬畏,無奈,一陣接著一陣,仿佛是在祭奠著什麼,而充斥著,幾次轉折,它們紛紛離去,仿佛從未發生過那般。一隻鹿臨走前,虔誠的的俯下頭,無比的敬意。
夕陽西下,日光調濃了時光的顏色。
老者緩緩而醒,一個咕嚕的爬起來,身上的符圈未消,瞬息間恢複清明。來不及拍拍泥濘,便四處望望,警惕的看向不遠處的巨坑:靠!幸好沒打在我身上!…。咦?他眨眨眼自語:“…。那是…女孩?”
因重物衝擊下破損的雜草木上,靜靜地睡著一個女孩。她眉目清秀,眼角輕勾,嘴唇因巨大的傷害下而漸紫漸白,銀白的短發因年幼有些參差不齊,而發間同是銀白的類似貓耳的耳朵蜷縮著,擦傷四處皆是,她不忍發出一陣又一陣的,無意識地呻吟。
真是…。可愛又可憐的萌物啊!老者稍微靠近些,卻依然緊張著,心中的弦卻鬆了鬆。
剛走至巨坑的邊上,女孩突然小嘴微張,從中泄露出許許的白煙。“…。這…這可是生氣啊!”老者一凝神,絲毫鬆懈不得,立馬驅動符咒止住女孩的動作,抓住女孩腰身扛在肩上,運用輕功飛奔而走,一溜煙便消逝不見。
與此同時,人界,雙子城的一處煉藥室裏。
信靈道長輕撫著早已發白的胡子,那張早已看不出年紀的臉上的桃花眼閃閃發光,足以說明此人年輕時的風華。他滿含笑意的看著異光褪去的天空和遠處初現的山峰頂尖,晃晃腦:“信靈信靈,信我者靈!那賣廢紙的竟不信,”他又猥瑣的用臉蹭蹭預知寶鏡,“此人可真是小肚雞腸,不過是幫忙采點藥而已,寶鏡兄,你怎麼看?老道我詛咒此人腦袋生瘡,腳底生膿,眼屎沾滿眼球免得又對我翻白眼!”
那寶鏡似是有生命般,發出嗡嗡聲,像是應和他的說法。
“喂!”信靈道長卻又撅起嘴:這破寶鏡!瞎嗡嗡些什麼敷衍他呢!別以為他不知道那賣破廢紙的每天對它進行擦拭,怕是早就賣主了吧!這不,連他“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
生氣生氣!
信靈道長想一出是一出,臉色變得極快,一把甩袖,將被視為七大寶器之一的“預靈境”扔到地上,一扯胡子,沒想到那胡子竟是他黏上去的,竟一扯而下,還似是孩童般跺兩腳,嘴裏罵道:
“離經,離經個屁!天天握著經書上的破爛離開什麼破經書!不信信靈,照樣遭雷劈!我…”
“死老頭給我滾出來!”遠處奔來的離經道長怒吼。
該死的!要不是身後有個要死不死的女娃娃,看我不用符貼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