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就是十七阿哥!常在家裏聽到姐姐們說起他的事,原來這個讓我念念不忘的人便是十七阿哥!我心裏又是一陣歡喜,羞答答低著頭站在一邊。隻聽見十七阿哥用緩懶卻含有威嚴的語調笑道:“老五,我還沒這麼不近人情吧!”五哥在一旁哈哈笑道:“這得看對什麼人!”說完看了一眼我道:“還不謝過十七阿哥!”我隻得走到十七阿哥麵前福了福道:“綠倚多謝十七阿哥!”
“綠倚?這麼說來你很會撫琴了?”十七阿哥問道。五哥忙笑道:“整天見她瘋瘋癲癲的,回府二年都沒見聽說過她會撫琴的。十七阿哥這次是看走眼了!”我咧嘴笑道:“五哥看走眼了!還虧你是做哥哥的呢,一點都不關心我!”五哥看著我不雅的舉止,橫了我一眼。十七阿哥有些驚喜的笑道:“老五,清夫人這裏有琴嗎?”清姨忙從屋裏走出來笑道:“有的。十七阿哥快請進!”
煢煢孤思逼,寂寂長門夕。妾妒亦非深,君恩那不惜。攜琴就玉階,調悲聲未諧。將心托明月,流影入君懷。
還記得這是母親常彈的一首,綿綿的憂傷從琴弦中跳躍出來。十七阿哥是皺著眉頭聽完的,五哥注意到了他的不悅,擔心的瞅著我。我偏過臉去,看到一旁的清姨正在偷偷的試去眼角的淚水。那一刻我在想:“是不是所有美麗善良的女人,都跟母親一樣的不幸?”
那一晚,十七阿哥要留下來用膳。父親聽說了,特地吩咐廚房做了滿滿一桌子佳肴。菜一碟一碟的端進來,十七阿哥說:“韓王,你下去吧。有你在這兒,又是君臣之禮,又是父子之禮的,讓大家都不自在。”父親行禮道:“微臣這就告退。招呼不周還望十七阿哥見諒!”
清姨充滿期望的臉慢慢暗了下去,我很想為她做些什麼,但被這股君臨天下的氣息給壓製住了。十七阿哥的手就那麼輕飄飄的一揮,父親在他麵前卑微的彎著腰退了出去。
那一晚,月光如水。十指間再一次躍出了憂憂的琴聲,繞著水兒,乘著風兒,飄上雲端,送到月宮裏那個最寂寞的人聽。聽到我的琴聲,如此悲涼的琴聲,你是心喜遇到了知音同你作伴;還是撞上了心坎更添傷懷增冷清?
這一年我十二歲,懂得了去觀言察色,二年的時間的確是讓我改變了不少。十七阿哥,你是高高在上的十七阿哥,父親和五哥在你麵前是如此的小心翼翼。我嗬護著自己的心,捧著幸福小心翼翼的不讓它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