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瞑仿佛已經預見了自己的死局，身周金芒時隱時現，已經是油盡燈枯之相。
抽取了他大量的靈魂力量，洛重此時隻感覺神清氣明，元神壯大了數倍，隻差半步，就能達到六境修者，白日出竅的境界。
但這還並非是洛重最大的收獲。
他真正得到好處，便是那已經靈氣滿溢的火之竅穴。
此刻他體內靈氣充沛，竅穴之內更是充斥了洶湧澎湃的力量。天地霸氣訣不愧是聖人傳承，五竅境內第一妙法，憑借著這套功法的神異，洛重不僅將那月見瞑的一身靈魂本源據為己有，更是消化了囚聖中的靈氣。
“將竅穴煉成世界，這等奇思妙想，隻怕除了那位前輩高人，如今九州已是後無來者了。”
洛重暗暗感受竅穴內洶湧的力量，隨即低頭看了看月見瞑，強行壓製了突破五竅境的誘惑，欲將這個最大的隱患先除掉。
月見瞑已經沒有了半點反抗之力，如同死狗一樣低垂著頭，再不複先前的狂妄霸氣。
洛重手臂一提，將月見瞑拎起，眼中閃過冰冷殺機，沒有半分猶豫，天地霸氣訣催動至極，就要讓這個光族族君魂飛魄散！
然而！
就在他催動天地霸氣訣，想要給月見瞑最後一擊時，先前始終保持沉默的靈屬天書忽然大放浩光，一股無法抗衡的強大力量將兩人分開！
洛重還來不及詫異，就見一束光柱將月見瞑罩住，使他的身體慢慢化成了純粹的金色。
這一形態，洛重並不陌生。
之前月見瞑沉睡在自己識海裏的時候，也是保持著這樣的姿態。
隻是洛重不明白，為何在勝負已分之時，天書會突然出手救下月見瞑，並且主動讓他陷入沉睡。
這樣一來，月見瞑雖然奪舍失敗，卻也並沒有太大的損失，充其量隻是失去了這段時間以來積蓄的靈魂力量，再一次陷入沉睡罷了。
而他一旦陷入沉睡，洛重再想要結果了此人，就萬分困難了。
“為什麼？”
洛重相信這一切都有理由，或者說，他相信自己的靈屬天書，並不是一個死物。
所以他開口發問，也是首次質疑天書的決定。
隻不過，丹田深處的天書並沒有回答他，在救了月見瞑之後，天書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再次陷入安靜。
洛重眯了眯眼，有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就好像冥冥中有一隻巨大的手掌，撥弄他的人生，掌控他的命運。
這種命運落入旁人手中，不為自己左右的感覺，卻是讓人無比煩悶。
不過，這一絲念頭隻是於心底掠過，就被洛重拋卻腦海之外。
畢竟他想要報仇，就少不了要仰仗天書的力量。而且迄今為止，天書的種種安排雖然多有風險，最終的結果都是送了他一場天大的造化。
念頭通達後，洛重再細想天書的行為，就能夠察覺，留下月見瞑一命，要遠比此時將他除去更有價值。
隻不過想通了這一點以後，洛重再看月見瞑的眼神之中就不免帶了幾分憐憫。
“堂堂光族族君，曾經威震諸天的聖人，如今一縷殘魂被拘，竟還淪為了我的磨刀石。”
沒錯，天書留下月見瞑的意義，就是想要把他當成一塊磨刀石。
如果沒有半點危機，一路之上順風順水，對於洛重的成長並不算是有利。更何況月見瞑如今雖然隻是一縷殘魂，但他曾為聖人，殘魂同樣擁有無比強大的能力。這次不殺他，到了下一次他的靈魂力量恢複過來，就是洛重修煉元神最好的補品。
“天書的一切安排果然都有深意，天地霸氣訣恰好能夠克製月見瞑的靈魂力量，並且將其吸收，納為己用。就算月見瞑的實力會隨著我的實力增長而變化，隻要有天地霸氣訣傍身，他就隻是我練功的道具罷了。”
洛重慢慢搖了搖頭，對於天書的做法不置可否。
此法雖極為凶殘霸道，不過正應了那句天道之下，皆為螻蟻的俗語。就算是聖人，在天地的意誌之前，也未必能夠超脫出去。
或許，世間能獲得真正自由的，就隻有傳說中的永恒境界吧。
“永恒，終究太過遙遠。還是先突破五竅，才是要緊大事。”
將雜念甩出，洛重卻也不急著意識回歸，而是進入了更深層的元神狀態，直接以元神掌控身體的每一處細節，包括那已經將要突破屏障的火之竅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