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並沒有多加逗留,在校任職那麼多年,見慣大風大浪的他對這些事早已見怪不怪,趕緊加快腳步,三步並倆頂雨匆匆離去。
沒有人會去探究那一束紫光來自何方,更沒有人會想到它竟然帶走了一個人。它匆匆地來,正如它悄悄地走。它從天際橫穿而過,流下一道長長的白色軌跡,很快就被黑夜吞沒,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蔚子衿。
當蔚子衿伸手觸碰到那束紫光時,她的身體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流吸引,再也無法動彈。一時間,眼前天旋地轉,她的肉體也跟著悄然變化,手不再是那雙手,臉不再是那張臉,自己也好像不再是那個自己。她還來不及喊出“救命”兩個字,人就被升起到空中,“嗖”地往那不明方向的目的地傳送而去。
與此同時,巫啟皓月獨自一人在清涼台酌飲。今夜的他似乎更顯孤獨,褪去一身華服,隻剩素衣裹身;屏退眾人,自己對月舉杯。他好似在喝酒,手中的酒早已傾倒而出卻渾然未覺,望向茫茫天際,黑夜漫漫,今夜的天似乎黑得像無底的深淵,吞沒一切哀愁擔憂,卻又安靜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光明。
突然紫光乍現,就在紫光突現的那一瞬,“報~~~”一聲士兵的通報聲打破了清涼台的寧靜,“卡擦”酒杯粉碎在巫啟皓月的手中。半夢半醒的他從座位上支撐起來,慵懶的神情帶著一些惱怒與害怕,慢慢道:“何事?”即使已酒過三巡,但聲音依舊帶著天子難改的霸氣。
跪著的士兵身子一顫,但還是硬著頭皮膽戰心驚地稟告:“皇城傳來,傳來,五公主甕了。”感覺到空氣中微妙的變化,一時間風起雲湧,那人連忙磕頭:“國主饒命,國主饒命呀,國主……”
“你說什麼!”巫啟皓月驟然起身,帶起身前的桌子,桌子被掀,杯碗盤筷“嘩啦”盡情倒落在地,相繼碎成片狀。巫啟皓月早已清醒如常,甚至渾身還帶著無法遏製的怒火,他手指直指著跪著的人,“大膽賊子!竟敢亂報國事,詛咒公主,拖下去亂箭射死!”
立馬有人上前拖走他,求饒聲漸行漸遠而去,巫啟皓月的神情卻沒有半分好轉,手攥成拳,帶著微微顫抖,是怒意?還是擔憂?“終將躲不過嗎……”巫啟皓月嘴裏獨自喃喃而語。
很快陣陣腳步聲由遠而近,“老臣參見國主~”趕來的人已跪在腳邊。
“起來吧~”被喚平身的大巫師應聲起身,隻見他一身黑色長袍通到腳踝,黑色麻布纏綿成一頂帽子戴於頭上,手持一人高的手杖,通體泛著栩栩金光,頂端托舉成手狀,中間鑲嵌著一顆布滿紫色紋路的透明珠子,“稟告……”蒼老的聲音還未說出成句的話,已被巫啟皓月舉手打斷,“她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