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有人能給我們一點支持,隻有通過別人介紹找到教會才……。”老人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我們這些私人的福利院,沒有政府的支持,原來都是靠一些好心人慢慢的弄起來的,就這麼關掉了,這些孩子就真的沒地方去了。”
“市政的福利院呢,他們不能幫些嗎。”
“他們那早就裝不下了,我們這裏都是些流浪的孩子,好不容易把他們從街上找回來,隻是給他們提供個住的地方吧。”
“辛苦你們了。”
“還是要感謝你們啊。”
“沒什麼,這些都是我們力所能及的小事,你們照顧這些孩子才真的是要有人該感謝你們呢。”
楊奕辰就站在旁邊聽倆院長在那客套,你誇我,我誇你的。
一個個穿著新換上身的舊衣服的孩子們樂的忘了形,拿著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娃娃,還有明顯二手的玩具玩得飛起。
過了這混亂的歡迎儀式,楊奕辰才有心情去觀察這間全州的福利院的環境怎麼樣,不過想想那鏽得不成樣子的大門,裏麵也不會好到那裏去了。
中間的一個院子,周圍是一圈平房,還算挺大的一塊地,牆上白色膩子幾乎看不到白色,更多的是灰和黑,屋簷下麵掛著厚厚的蜘蛛網,牆角的雜草肆意的瘋長,如果不是院子這亂蹦亂跳的人,讓楊奕辰進來的話,隻會認為這裏是荒廢很多年的一間院子。
吃飯時間,一群遠來的客人和院長大人擠在一間屋子裏,說實話,連伸腳的地方都有限了,窗口上全是探頭探腦的小腦袋,看著矮桌上並不豐盛的飯菜流口水,然後被做飯的阿姨趕走了。
席間,楊奕辰一眾才得以好好了解這間私人福利院是個什麼狀況。本來當地有個有錢人家辦的這間福利院,有相當長的曆史了,一直都是那個人家提供主要的資助,不過前些年那戶的老人死的差不多以後,年輕人都去漢城工作,基本全都搬走,資助也自然斷了。
幾年來一直半死不活的吊著,政府福利院把那些需要特別看護的老人孩子接走,剩下這些四肢健全的孤兒們,在這裏安家,也許院長自己這老骨頭掛掉了,這福利院就這麼煙消雲散了吧。
和前世楊奕辰那間孤兒院一個情形,也是同樣的私立孤兒院,也是辦不下去的狀況,楊奕辰是那老院長最後的一批孩子中的一員,孤兒院破產之後的流浪還有政府福利院那些拿國家工資的官僚們的做法印象深刻。
偷偷從席間中溜出來,在院子裏找到在玩的孩子。他們見到這個從大城市來的哥哥,還是怯怯的樣子。
看著他們就像看著當年的自己,在教會的孤兒院待久了,條件比前世好不知道多少,哪怕那裏同樣是孤兒,相比起來,這裏才真正是自己當年的那個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地方。
楊奕辰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麼,他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因為安逸的生活忘記了一些東西。熊老頭用命換回自己能留在這世界上,他覺著自己該為黃泉中的熊老頭積點陰德。
思來想去一時也沒辦法想出主意,一幫孩子看著這個漢城來的哥哥發了一天的呆,時間不等人,這接著就要收拾走人了,不得已,楊奕辰決定豁出去,找到猥瑣院長。
“我想留下。”
“什麼?”眾人都覺得可能自己耳朵出現問題了,一再確定這孩子沒發燒後,猥瑣院長把楊奕辰拉到邊上。
“你哪條筋又搭錯了,怎麼回事,留在這裏?不說你這小祖宗住不住得下,單說李玄錫爺爺那裏你叫我怎麼去說,這裏廟太小了,容不下你這樽大佛的,別鬧了,和我們回去吧,大不了,我盡量找時間帶你來這裏不就行了嗎。”猥瑣院長覺得自己如果真的把楊奕辰拋在這鬼地方,回去估計沒飯善終。
“我已經決定要留在這裏,幫我回去和爺爺說我會回去看他的。”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任性,以前真的是瞎眼了,還以為你真的那麼乖,不行,沒得商量。”
楊奕辰也覺得自己這太不靠譜了,隻能沉默以對猥瑣院長的說服教育,白發老院長也覺著這孩子真的是吃錯藥了,怎麼就好好的家不會,偏要留在自己這破地方。
本來下午就要回去了,和楊奕辰拉拉扯扯,一直鬧到快晚上9點都沒把楊奕辰這倔驢給治住,再晚就隻能在這過夜了,看楊奕辰這死皮賴臉的模樣,院長實在沒辦法,住也住不下,隻能先丟他在這裏,指望這貨受不了,到時候再過來接回去。
就這麼楊奕辰本來是跟著來打醬油的,卻搶了所有人的風頭。